不!不!阿言!不!
心在嘶喊,唇齿却是发着颤,喉咙只能发出一些嘶哑的零碎音节。
江弦生的世界在这一瞬黑暗了下来。
“哪怕时间往复,哪怕生命重新开始,哪怕一次次失败,哪怕失去一切,你也愿意再次倾诉爱意,永不放弃吗?”
黑暗里,有人在询问,白发像在发光一般。
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
嘶吼着承诺,喉间仿佛突然有了力气,江弦生哑着声音说出了那三个字。
“我愿意”
砰!
又是一声巨响,江弦生只觉着脑中一痛,意识很快湮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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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睡的人忽地痉挛起来,表情痛苦到狰狞。
“阿弦?阿弦?阿弦!”
江弦生从梦中挣扎着醒来,手上因为过度用力,几乎将被子扯破。
脸上挂着泪,视线由模糊到清晰,迎上舒明言担忧的神情,江弦生有些发懵,一时分不清自己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
梦?是梦?那是我在做梦吗?
江弦生分不清楚,想要开口,却觉着喉咙干涸得要命。
舒明言十分担忧地看着江弦生,见她虽然睁开了眼睛,却全无反应,瞳孔涣散无法聚焦。舒明言扶着江弦生坐起,揽住她,满是焦心地询问她。
“阿弦?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江弦生呆呆地盯着双手,时而干净,时而满是鲜血,江弦生的呼吸再次急促起来。
梦?还是现实?
“我……是在做梦?”
江弦生不确定地开口,声音哑的不像样,像是长久未曾进水一般。
“梦?阿弦做噩梦了?”
舒明言的声音终于传入到江弦生的耳中,江弦生转动僵硬得不行的脖子看向舒明言,视线终于聚焦。
“阿、言?”声音虚的不成样,好似眼前之人是幻觉一般,破碎而渴望。
“我在。”她轻轻回答。
舒明言牵过江弦生的手,很冰,分明是炎热的夏季,江弦生的手却冰得像在冬日室外一般。舒明言将它们放在手心,用体温去温暖。
“我……做了一个梦”江弦生飘忽着开口“或许是……梦,我梦见……”她有些说不下去似的,声音发颤,“你……死了,死在我眼前”断断续续的,她终于将话语说完。
“我在,我在”舒明言将额头抵在江弦生额头上,一遍又一遍重复着“我在,都是梦,都是梦而已,都是假的。”
良久,江弦生的呼吸才不再急促,但那埋在心底的恐惧却挥之不去,江弦生始终无法平静,她盯着舒明言的眼睛,似乎想要说什么。忽地,疼痛如针扎一般涌了上来。
头痛欲裂,像是有什么钻入脑中,拼命地破开皮肉。
江弦生抱着脑袋难掩疼痛,身子弓起,额头压在被子上,细碎的汗水打湿了被套。
“阿弦!阿弦!”舒明言声音难掩慌乱,“我们去看医生!”
舒明言刚想拿手机叫救护车,就被江弦生拉住衣角制止。
“我、没、事”江弦生说得很是艰难,但她十分坚持不去医院。
不是梦。
江弦生无比确定,那十一年的人生不是梦,舒明言的死亡不是梦。
随着疼痛,记忆愈发清晰起来,誓言历历在目。
哪怕时间往复,哪怕生命重新开始,哪怕一次次失败,哪怕失去一切,你也愿意再次倾诉爱意,永不放弃吗?
我愿意。
虽然不知道为何时间会倒流,但江弦生感谢上天给予的机会。
能救下阿言!
江弦生咬着牙,在疼痛间隙,对着舒明言说:“阿言,我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