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舒明言感到惊诧,持枪男人的脸十分陌生,当然,如果是她要下手也不一定会是自己亲自动手,但舒明言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一次动手的另有其人。
“不、不对!”
“是谁?!”
还有第二个凶手!
念头浮出水面时,这样的感觉愈发清晰,仔细回想那些以意外结束的人生,有多少是真的意外事故呢?要想不留痕迹,或者说隐瞒真相制造事故,这绝非是一个人能够办到的。以舒明言所了解的各方势力,“她”不可能大量动用家中人手,那必定是第三方协助,或许这个人,才是她们死亡的最终助力。
【嗯。】
声音似在回答舒明言的疑问,身后那道一直看上去黑乎乎、模糊不清的人影,好似变得清楚了一点。舒明言不露声色地将视线投去,隐约瞧见的轮廓能够确认,是一位女性的样子,若是仔细看去,那穿着打扮更是十分熟悉,收回打量,舒明言沉下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时间不多了】
声音继续说着,转换的场景像是在验证她的话语一样,重回的片段跨越的时间越来越大,能够看见的场景也没有之前的那么多。
第三十次重启,舒明言见到江弦生开始自残,看到那段只属于二人“囚禁”时光,难得的亲密无间。
舒明言心里满是复杂,旁观一切的她知道,这是江弦生在发出求救的嘶吼,是即将崩毁的江弦生在祈求那一世的舒明言能够将她拉出深渊。
舒明言是江弦生唯一的救命稻草。
但可惜,那一世的舒明言没有理解。
是啊,只是短短两年的海誓山盟,没有共同经历那些往复循环,她可以沉溺于过往的温情,可以挂念曾经的热恋,但她无法理解江弦生口中的故事。
“阿言,你相信重生吗?”
“什么意思?”
“我是重生回来的,不止一次了,这是我的第三十次重生,第一次的时候……”
那一世的舒明言,即使认知受到冲击,但她还是耐心听完了江弦生的话语。作为旁观者,舒明言也听见了那些她未曾窥探的前尘往事。
在她的记忆里,也在她的记忆外的昔日前事。
她们相遇、相知、相爱,得到了家人的支持,得到了朋友的祝福,虽然世间还是有些许不赞同的声音,或是因为性别,或是因为家世地位。她们相互陪伴扛过了质疑,她们携手相伴共同进退,一同踏上群星璀璨之处,嘘声、掌声、笑声、骂声都没有分开她们相握的手。
那是一场只属于两个人的美梦。
如果没有最后突如其来的死别,该是多好的一生啊,当她们老去回应旧事,白发苍苍的她们想必也是相视而笑,然后笑盈盈地谈起当时的一点一滴。
只可惜,那些已成的过往,和未能到来的期望,都是只属于一个人的惦念。
被留在过去的人,自此开始怀揣前尘,在命运里挣扎。
“阿弦,你让我想想。”
“你不相信我!”
三十次重生,三十次往复,过多的信息冲击让那时的舒明言不能好好思考,即使舒明言想要相信,也需要时间去消化。但江弦生的失控让她无暇思考,那是一段过于美好,也过于痛苦的往事,所以本能逃离的舒明言还是选择留下,纵容江弦生的作为。
舒明言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弱之人,自小接受种种教育,这些年为了电影拍摄学习的格斗技巧也不是一两天,但舒明言还是任由江弦生锁住她,将她困在房间里。
“你不能走,走了你会死。”
“我不走,我就在这里陪着你,阿弦不怕”
舒明言相信自己的直觉,也心痛于江弦生的状况,仿佛多年来一直缠绕心头的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一下子散开了似的,有什么在破土而出。
江弦生总是在不安,所以舒明言也没再提过要走的事情,只是担心如果父母查到这里,是否会给江弦生带来麻烦。
“阿言,阿言”
江弦生总是在撒娇,常常窝在舒明言怀里小狗似地讨要一个吻,交换彼此的呼吸,而舒明言也总在这种时候忍不住更进一步,舒明言比自己记忆中的更熟悉江弦生的身体。
“阿言阿言,你陪着我好吗?”
“我在,我一直都在。”
她们在亲密时交谈。
“阿言你相信我好吗?”
“好,我相信你。”
她们在晨光里交心。
“我爱你,舒明言。”
“我也爱你,江弦生。”
她们在夜幕里诉说爱意。
但手腕上的刀痕以及江弦生自残的行为,还是让舒明言下了带江弦生回去,舒明言试探询问,江弦生崩溃拒绝。
“阿弦,我们一起回去好不好?”
“你不可以离开我!”
“阿弦,你弄痛我了。”
肩上的头疼带出细密的愧疚,也留下无法磨灭的痕迹。
“打电话联系家人,你走吧。”
“我们一起回去好吗?阿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