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脸上不用想都是满是愤怒,将离闭着眼听着马车外的动静,冷声道:“怕什么?这些人难不成还敢冲上来杀了我么?他们既然怨就让他们怨着。还不走?”
焚樱挑起车帘,面色不善地看了那些辰月商人一眼,随后便脸色铁青的放下帘子,握住将离的手:“别往心里去,这些人什么都不知道,都是为人利用。”
“知道不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人现在如此恨我,我在天启还真是孤立无援了,这铺子的生意搞不好都得黄了,早知道当年就不把铺子安置在西市了,多惹麻烦。”
焚樱对将离这个凡事不往心里去的性子也无奈了,戳了戳将离的头:“人都踩到脸上来了,你还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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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将离到了铺子,安月城早就看了好一会儿的热闹,他抱着手一脸的嫌弃:“我的殿下啊,你这又是闹得哪出?我看这都是你辰月的百姓,他们是恨透了你这位二王子殿下了?”
“你在西市就没有听到什么话么?”将离浅浅的翻了个白眼:“安大公子惯会看热闹的,怎么就没看出来为的什么?”
安月城低头闷笑,伸出手让将离搭住亲自扶将离上台阶:“为的是辰月朝贡的事。这事传了好多天了,西市里无人不知。”
“从哪传来的?”
安月城低声嘲讽:“你是在宫里养病把脑子都养坏了么?你那个好大哥又不是摆着吃干饭的,他心思深,你在宫里下了他的面子,他不找回来就不是辰月长王子了。”
将离没有再说话,进了铺子到了后堂,关了大门翻了账本,将离才道:“安大公子这看谁都欠他八百吊钱的德性还真能把生意拉扯成这样啊?难得啊。”
安月城冷哼一声,算是白受了将离的这顿夸:“还不是看着你泠公子在宫里的尊贵,我这铺子里别说是那些西域奇货就算是手边随手拿的一个破砚台摆在架子上都能价值千金。”
“那这些人也不是真为了这个破砚台呀。”将离玩笑着:“安大公子记得不是很明白了么?”
“都是求人办事的。”安月城给将离翻着账册,一笔笔记得很清楚:“别的也不要紧,不过是些机灵的,想寻个由头给你送些银子,结个善缘。还有些比较麻烦,那是牵连进徐家逆案求你救命的。”
安月城从将离手里拿了笔在账簿上勾出了几个名字:“控弦司丢了天启巡防图,正是乱的时候,若是不求皇帝,恐怕办不成。可是求了皇帝,都说伴君如伴虎,皇帝要是震怒势必牵连到你。”
“钱不好挣啊。”将离摇了摇头,回过头把账本合上:“你送进宫的消息我知道了。别说,能干出这事的,还真是个不长脑的,去控弦司那种地方偷点什么不好,天启巡防图有什么用。一时半会儿难不成还能打进天启城么?”
安月城低下头,垂起眼眸,脸色阴郁至极:“殿下,就是因为这东西没什么大用才奇怪呢。”
将离抬起眼,伸手轻轻揉开安月城紧锁的眉头:“怕什么,这东西没用就说明这是十有八九是别有所图。”
“还不错。”安月城的脸色好看了一些,不过眼中嗜血的寒光还是怎么也掩饰不住:“天启比我想的有意思多了,阿离,这是冲着你来的,冲着你的命来的。”
将离收回手顾左右而言他:“那你觉得有意思就好,我可舍不得困住你,天启这地方可真憋屈。”
“我就算是天上鹰,要是重伤死在大漠里不也是只死鹰了么?”安月城低眉轻笑:“你救了我,我的命就是你的。”
将离抬起头,指尖抵住他的唇,示意安月城不要再说了:“月,我的命都由不得自己,背不起你的命了。”
安月城看穿将离眼中划过的慌张,明明看上去天不怕地不怕的,结果却还是个孩子,说的话也这么孩子气,于是安月城好笑地开口:“好了,我不说这些话了。但是你要知道,有我在,你就永远有人护着。”
将离无奈呢喃:“月......你明知道我给不起什么的,你怎么还对我这么好呢?你怎么这么傻啊......”
“是么?我怎么不觉得?”安月城在将离的鼻尖上刮了一记:“心静了么?”
“还行。”
“那就多待会儿。”
“好。”
西市繁华,但是铺子里却难得清静,将离一觉睡到了傍晚,安月城守着他,难得片刻宁静,焚樱也不来扰。带着人收拾车架,洗了头脸换了衣裳,一个个看着也不这么狼狈了。
只是那味道一时半会儿是洗不去了,各个苦着脸,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无妄之灾,焚樱取了铺子里的银子都打赏了下去,跟着将离就这点好,银钱是不缺的。
等将离再出来的时候,铺子外已经守了一队轻甲骑兵,军容严整,装备精良,看衣裳这是天启神机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