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林律和顾砚收拾好东西,去校门口和在外面浪了好几天的纪念汇合,
S城的气温在几天里又将了一两度,林律捂了捂脖子上的围巾,又一次的质问起了纪念:“你是怎么想到这大冷天去露营的。”
纪念嘿嘿凑到林律的耳边小声道:“我在小网站上看到有个雪地露营小剧情,听着帐篷外面雪飘落的声音,两个人在睡袋里面,嘿嘿嘿,然后旁边是其他人的帐篷,如果这样个时候,有人路过,得多刺激啊……”
“………”
林律很无语。
他以为纪念会说想要挑战一下冬天露营的感觉,顺便叫上他们一起。
原来他是想要搞野外PLAY。
没有一会儿,方鸣和他女朋友也过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周其。
纪念盯着跟在方鸣身后的周其,有些惊讶:“靠,周其怎么过来了!我明明没叫他啊,肯定是方鸣干的好事。”
林律看着跟着方鸣后面的周其,下意识转头看向整理后备箱的顾砚。
顾砚垂着表情淡淡,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林律缓缓松了口气。
露营地点在S城有名的一座山上,山上有一个寺庙,寺庙旁边有一条大大的平台供人露营。
他们去到的时候,平台上已经出现了很多帐篷。
几个人交了钱,找了一块地方,搭好帐篷,就开始整理吃的东西,纪念花样很多,准备的也很充足,还搞了个火锅。
他们搞了一个大帐篷,三面包裹着,将冷空气隔绝在外面,只留下一面没有封口,任空气流动。
其他人都是情侣,只有周其一个单身狗。
纪念吃着体育生给他捞的菜,见周其孤零零的,开口问:“周其,你什么时候在找个对象。”
周其笑着,没出声,目光不经意在林律脸上一闪而过。
后者刚好抬头,两个的目光对上。
林律眉头拧起。
周其没有回到纪念的问题,而且对上林律目光,丝毫没有避讳的意思,还指了指后者盘子里面的牛肉:“要不要帮你下肉。”
林律直接拒绝:“不用了,谢谢。”
话完,林律目光下意识侧了侧,看了看旁边的顾砚。
顾砚垂着眼,表情淡淡用勺子捞起锅里的肉放到林律的碗里:“给你。”
林律将碗拿起,顿了下,指指刚刚周其说要帮他拿的牛肉:“我吃这个,你帮我弄。”
顾砚嘴角勾起一个很明显的弧度:“好。”
看着这一幕,周其心里面很不是滋味,捞起旁边的烟盒,起身:“烟瘾犯了,我出去抽根烟。”
不知道这里面弯弯绕绕的方鸣不明所以:“老周是不是有心事啊,怎么吃着吃着还跑出去啊。”
“他自己说要跟我们来想找对象,现在对象不去找,跟我们六个有对象的人吃饭算怎么回事。”
孟晴被自家男朋友的大树根一般粗的神经搞得很是无语,她立马往方鸣嘴里塞进一块肉:“那么多吃的还堵不上你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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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气温降了好几个度,山上的树叶结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林律从公共厕所出来,冷空气扑面而来,冻得他赶紧捂紧围巾。
路过观景台,周其迎面走了过来:“有空吗,我们找个地方聊聊。”
“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呗,又不是见不得人,为什么非要去其他地方。”林律眉头拧了起来,不是很乐意。
“小林子,你变了。”周其脚步停了下来。
林律没有什么耐心和他在这里扯这些乱七八糟:“你要是不说的话,我走了,顾砚在等着我回去睡觉。”
两人站在观景台,周其掏出一根烟,在手里捻了一会儿,点燃,吸了一口:“你和你男朋友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这和你好像没有关系。”林律没有什么表情,但脸上还是笑着的。
毕竟和周其同一个宿舍,他还不想把一些关系搞得太僵。
周其弹了弹烟灰,烟灰飘着冷空气,随风远走:“林律,明明我们先认识的,而且你明明说自己是个直男,你为什么会接受他当你男朋友,你是不是被他强迫的。”
说着说着,周其紧紧地盯着林律,沉沉道:“给我个机会,给我个追你的机会,林律。”
冷风迎面吹来,将林律的围巾吹起,唇角跳动了几下,想起了大一那段时间。
大一还没有细分专业,他和周其还在同一个班,又是舍友,军训的时候一起当饭搭子,经常在视频软件上互相分享美女,关系还是挺不错。
他以为他们能成为铁哥们,成为对方找女朋友路上互相帮助的牛马人。
谁知道后来突然有一天,周其莫名的疏远他,还搬到外面住,他纠结了好一段时间,是不是自己哪有惹到周其。
虽然不清楚自己做错了哪里,但想着继续和他当朋友他还是还为此道歉了好几次,都没有什么用,难受了好一段时间。
还是和方鸣纪念渐渐混熟了之后,他才好了不少。
后来,纪念有意无意和他八卦说周其喜欢男人。
他当时在想周其是不是有病,喜欢男人而已,他又不歧视同性恋。
疏远他干什么。
退一万步来说,他当时又不喜欢男人,他谈男朋友,难道还怕自己抢他男朋友不成。
有病。
后来,才知道。
不,不是他有病,是自己有病,他是真的有病,才想着继续和周其当朋友。
本来想着四年好好和当个见面打招呼普通朋友,既然他捅破那张纸,索性今天就直接把话说清楚。
林律面无表情:“周其,没有为什么,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当你朋友而已,我也没有什么机会可给你的。”
说完,林律似乎是觉得很不妥,又开口:“算了,还是别当什么朋友了,我怕我男朋友误会,就这样,以后当个普通舍友,我走了,顾砚还在等我。”
“对了,以后不要给我送东西了,之前你送我东西那些东西,钱的话,我会转账给你,。”
林律几乎没有什么犹豫,扔下这句话后转身离开观景台。
林律走了一段路,就看顾砚定定站在树下,皎洁的月光打在他半边身上。
林律脚步一顿,虽然没有做错什么事情,但是背着男朋友和其他男人出去,他下意识心虚。
也不知道刚刚自己和周其的对话他能不能全部都听了个遍,林律心想。
林律走了过去,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你怎么在这里?”
顾砚将林律的手拉过,给他捂着:“看你挺久没回来就过来看看。”
林律心虚地想要把自己的手扯回:“我和他没有什么,就聊了几句,真的,没干什么。”
顾砚力气比林律大,硬生生拉着林律的手,目光微垂,帮他搓手:“嗯,我相信你。”
顾砚的脸一半埋在树影里,表情看得有些沉。
这表情和他的话一点都不搭。
林律沉默了几秒,想了想,开口:“刚刚周其说什么要我给他机会什么的。”
听到这里,顾砚脸色肉眼可见沉了下去。
林律继续道:“不过,我和周其都说清楚了,我不喜欢他,你以后就别吃醋了,娘们唧唧的。”
顾砚手上动作停顿了好几秒,阴影下的瞳孔多了几分笑意:“你不喜欢我吃醋?”
林律狠狠地瞪着顾砚:“谁塔马的喜欢看你出醋,我有病吧!”
草,天天沉着张脸。
顾砚不难受,他看着难受。
夜色里,顾砚笑了,只是身边的那个人并没有发现,反而还用命令道:“所以,以后你就别天天沉着脸,有事没事多给我笑笑。”
手掌的温度上升了许多,顾砚松开,从口袋里拿出一双手套慢条斯理地给人带上:“遵命,我听男朋友的,以后多笑。“
林律惊奇地发现手套和自己的手很贴合:“哎,顾砚,你手和我手差不多一样大,我穿你手套居然那么合适。”
顾砚没有想到林律脑子笨到这种程度,将他另外一只手放到口袋里握着,迎合着:“嗯,确实挺合适的。”
几个人都是各睡各的小帐篷。
晚上,两个人窝在同一个睡袋里面,林律枕着顾砚色手臂上。
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
林律知道顾砚也没有睡,盯着黑漆漆地帐篷,突然开口:“我之前真的只是当周其是朋友。”
黑暗中,顾砚低沉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我相信你。”
林律想了下,开口:“我初中和高中都没有什么朋友。”
黑夜里,顾砚问:“为什么不交朋友。”
林律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闪过几分痛苦:“交朋友没有什么意思,自己一个人上课下课吃饭学习也挺好的,所以就没有什么朋友,大一的时候我和周其是同班同学,又分到同一个宿舍,开学的那段时间,他天天拉我去吃饭,上下课也一起,小组作业和他合作,当时感觉有个朋友还挺不错。”
顾砚缓缓开口:“那你当时没感觉到周其对你有意思?”
说到这里,林律气上来了:“靠,我们都是男,都带把的,谁塔马会有这种想法。,”
草,周其就是纯纯有病。
谁塔马的会对兄弟屁股产生想法啊。
漆黑中,顾砚凭感觉的将视线落到林律的脸上:“那我呢,我也是带把的。”
林律:“你不一样。”
顾砚:“哪里不一样?我也是男人,和你一样,你有的我也有。”
一时半会儿,这他哪里回答的出来哪里不一样。
林律被问的哑口无言:“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哪里来为什么啊。”
顾砚声音很沉:“可是我想知道在你心里有什么不一样。”
林律咬着下唇,才缓缓开口:“我喜欢你,不喜欢他。”
话完,黑暗中,林律耳朵红了半边。
他揉揉发烫的耳朵。
顾砚有强迫症吧,非要逮着他说!!
得到想要的答案,顾砚嘴角往上勾起,将人往怀里又带了带,声线低沉:“可以再说一遍吗?”
林律不自在地将脸挪开一点:“你耳聋?我都说那么大声了,你听不见?”
顾砚语调淡淡:“嗯,耳聋,听不见,所以男朋友,麻烦你再说一遍。”
林律:“………”
真不要脸。
林律闭上眼睛,不想理会这个人,准备睡觉,可是一秒,他能感觉到顾砚朝他越抱越紧:“别靠我那么近,热。”
“林律,别睡。”顾砚的声音突然变得晦涩不明。
下一秒,林律清晰感受到被窝里的一只手正缓缓伸向不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