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退出?”
“不是。”陈琰拉孟斯故到一旁人少的地方,清了清嗓子,“那什么,我叔叔在教务处有认识的老师,跟卢队关系很好。我请他帮你问问能不能给你调来我们一队。你以前成绩不是还可以吗,应该不会特难搞定。”
眼见孟斯故眼神愈发疑惑,他赶紧补充:“我是觉得以前确实有对不住你的地方,总得帮你一回。你自己考虑清楚,过这个村儿可没这个店儿。”
然而孟斯故没多想,直言拒绝了:“不用麻烦,按规定来吧,我继续留在二队。”
陈琰顿时有些不爽,重新强调:“你怎么不懂我的意思,一队比二队的好处多,严队不在队里了,这事儿也好办很多,我现在可以帮你。”
“我知道,但是真不用。”
陈琰不信,只觉得他是不好意思接受好处。
恰好他叔叔的电话打来,“巧了,你等会儿。”陈琰笑着接起,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叔叔开口先说:“阿琰,你那个舍友,孟斯故是吧。”
“对,他叫孟斯故。”陈琰抬头示意了下眼前的孟斯故,用口型无声说:我叔。
电话那头的叔叔说:“你怎么不提前说孟斯故已经申请换过一次队了,我问过了,他这样再换的话可不好办。”
“什么叫换过一次?”陈琰以为自己听错,声音立马高了一个度,“叔,是不是搞错了,他一直在二队,没换过啊。”
“你跟他一个宿舍的,你不知道?孟斯故一开始是被一队录了,不知道什么原因自己申着换去二队,所以说现在再反悔不太好……”
陈琰懵了,草草地“嗯嗯哦哦”回应了几句,挂断电话后,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的。
*
“你真是自己从一队换过去的?”陈琰尴尬地确认,“我以为你乱说的。”
孟斯故从他的反应也大致猜出了这通电话说的是什么,“我没有乱说,是你不信。”
愧疚与好奇齐齐涌向陈琰,语调都变得干巴巴的,“不是,你这怎么信啊。那你,你从一队跑去二队图什么,跟严中校有关?你那会儿不是应该巴不得跟他一个队吗。”
提及严竞,孟斯故抿住唇,没有回答。那些个追着严竞被一次次推开的画面闪过眼前,令他不自觉感觉胸膛发堵,不大舒服。
见状,陈琰也不追问,摆了下手,“不想说算了,总之那事儿也是我对不住你。这样,我找机会去跟同队的说清楚,那些是我误会了。”
孟斯故并不在意他人如何看待,也依然不习惯接受示好,本欲下意识回答“不用”。不过这两个字还没说出口,他脑中忽而又闪过严竞要求他不许再说“不用”的另一副模样。
那时候他受了伤,坐在路上等死,完全没料到严竞会拿经常佩戴的昂贵手表换一辆顺风车,带着成堆的谷草回来接他。
严竞脸上的表情冷峻,身上却满是映照着的光。
孟斯故没告诉过严竞,他记得很清楚,那天早晨的阳光特别暖,直到今天回想起来,他的手心都隐约能握到温热的暖意。
思忖片刻,孟斯故没再拒绝,点头对陈琰说:“好,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