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瘪着嘴瞪眼过去,对面的人挑挑下巴示意她喝酒,骆苕气哄哄却还是听话地将酒送入唇腔,凌文袤同时喝掉自己的那盏,越过所有的繁文礼节说:“礼成。”
骆苕不知所以然,望着他懵懵地跟了一句铿锵的:“礼成!”
还作势举盏朝地下摔去,凌文袤抢过她手中空酒盏同时也被逗笑。
原来她醉酒会是如此有趣。
凌文袤起身收掉酒器,坐回床榻静静地看着她,也是在等着她,握上她柔若无骨的手掌轻轻揉捏。
清馥香,是一剂催情香,闻过之后一个时辰之内宛若醉酒,神志错乱不清,不过这仅仅是表象,若想催情,最后需要一杯浊酒作为引子,才可真正催发出体内早已蕴藏的情|欲。
若不喝浊酒,便一直会是醉酒神志错乱的状态,催不了情。
偏偏骆苕是喝下浊酒的人。
情|欲催发出来,神志也会随之归来,让闻过清馥香再喝下酒引子的人,清醒着知道这一剂完整清馥香的威力。
骆苕不耐自己的手掌被反复揉捏,反客为主抚触他起茧的虎口、关节、指腹,兴致盎然。渐渐,适才还只是躯壳燥热,表皮冰凉的她开始由内而外散发潮热,额角乃至全身渗出薄汗。
她胡乱扯了好几下衣襟,扯不开,烦躁之下便熟稔地抽掉腋下的系带,直到纤巧如玉琢般精致的脖颈和锁骨完全暴露在视野下,才觉得凉爽一些。
最该死的是方才那些死去的记忆也随之袭击着骆苕,只是闻过清馥香未喝浊酒之前的那段如同醉酒的记忆此刻复苏。
她慢悠悠抬起头怒视凌文袤。
他不只捆了她,还诓骗她喝下合卺酒,现在还要乘人之危例行敦伦。
凌文袤望进她眼底,镇定自若地等着,只见她最初双眸起霜,之后薄霜化去成雾,到最后雾气凝结成水,汇聚在眼角。
他伸手抚上骆苕头顶的乌发,揉了揉,再轻触额角脸颊,问她:“我是谁?”
骆苕不能自已,呼吸已经很紧促,她清晰地埋怨:“凌文袤,作弄人好玩吗?”身体上的脑袋却不受控制地歪向一边,将他的手掌含在脖颈和肩胛中间。
她阖上眼,又忍不住睁开看他,眸中有欲念汹涌跳跃。
吸进一口凉气抬起脑袋,伸手为他宽衣,她想快点解开他的寝衣系带,可是手抖的太厉害,脸也越发的红涨。
凌文袤俯身过去,脸面停在她的脸面之上,两人挨的很近,可他不再动一下,骆苕打颤着双眼仰面狠狠地撞上他唇,双手在他身上摸索。
这该死的系带她怎么抓不住。
思维很清晰,身体的欲念却很紊乱,这是一种很糟糕的际遇。在这一刻,她很恨他也离不开他。她被气得沉在他的颈侧张嘴咬了他,下嘴很重,楞是咬出了两排齐整的牙印。
他终于所有作为,卸掉二人所有的束缚开始吻她,今日的吻很凉,落在每一处都很解腻,好像还远远不够。
在她想再近前一步时,听见他用割裂的嗓音低沉着说:“骆苕……说你想要凌文袤。”
清醒的理智在骆苕脑内疯狂打转,这人为什么这么较真,有点不可理喻。但她的身体却很诚实,不停地在靠近贴合他,咽喉内冲出的言语既谄媚又诚实:“凌文袤……我要你。”
烛光很亮,阁窗大开都还没阖上。
二重檐楼这面的七彩莲池池岸一片霍亮。
骆苕看得见屋内所有的景象,清晰地看着他缓慢推进她薄弱、敏感的壁垒,清楚地感受自己的身体吞纳和释放。
最初的纠葛痛楚在某一刹之后衍生出无限的欢愉。
昂昂春欲夜未央。
凌文袤抱住绵软的人,一点一点拂开脸上被汗液打湿透粘黏着的乌发,凝望着迷离的双眼,直至眼角有涟涟水线滑落。
他再次亲吻她。
宁华公主府,他在堂而皇之地宣告主权。
阁楼下守值的平平第一次听别人行房,一面涨红了脸一面生怕长公主出事,中途被冷静的申怡支开准备浴汤。
楼上的响动实在是太大,根本不像寻常人的样子,一会儿打翻这样一会儿打翻那样,碰撞在阁楼的地板上,还有脚踏楼板发出沉闷吱吱呀呀的声响,甚至频频还有物件从窗内抛出去,深更半夜在寂静的公主府久久回荡。
兴许是二人闹情绪砸东西,但就是没听见争吵声传出。
骆苕时不时抑制不住的惊叫呜咽声,从阁楼内倒是有漏下来,别说平平,申怡都想冲上去制止。
最后却还是极力说服自己镇定冷静,床帏之事毕竟……哎……
若让申怡知道还有清馥香这一桩,她不保证自己不会冲上去制止。
当看到凌文袤抱骆苕下来浴洗时,申怡匆匆扫过一眼垂首而立,刚想开口便听见凌文袤说:“你们都去歇息,这面勿需你们伺候。”
落在申怡耳内,是一腔的高傲得意。
在申怡垂地的眼风中,人一阵风似的大步朝重楼后面的净房那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