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天傲强迫的四个跟班的父母都是在他家花市打工的,可以说完完全全拿捏住了这些同龄人的命脉,蒋威家境最拮据,姚樟特别懂体谅,他们两个从未和家人提起过受到校园欺凌,倒是这两个男生很聪明,有远见,不但和父母沟通了,而且每一次受到杜天傲欺负,都保留了证据,如此才能在报案时拿出手来。
证据齐全丰厚,一锤定音,然则眼下杜天傲失踪,不是公开通报的好时机,若是现在通报了,不光寻找杜天傲的难度很可能加大,杜思茱也大概率会把焦虑的矛头对准他们。然反之细想,这些证据却是可以用作同杜思茱谈判的筹码。
杜思茱的花市包括总公司全在玫瑰市城南区域,花市在最南边,总公司则离繁华的市中心不远,就坐落在两个区的交界边缘。
许千然开着车在市中心绕了一圈打探民情后,他和江仲远踏入“杜氏玫瑰集团有限公司”,正忖量着该用哪种方式约见杜思茱比较合适,不曾想他们进门的时候,恰巧碰到了同样步履匆匆来上班的杜思茱。
杜思茱往常都是第一个来公司的人,可今日他因为杜天傲的事情一夜未眠,一直精神恍恍惚惚到现在,才稍恢复一点理智。
见到许千然和江仲远,杜思茱停下了脚步。
“杜老板,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可以和我们单独聊一聊?”许千然靠近杜思茱,用极低的声音故意说,“有关杜天傲,还有……玫瑰街。”
听完许千然的话,杜思茱顷刻后退了一步,写满了疲惫的眼中泛起诧异。
他审视地看了看许千然和江仲远的神情,请两人去他的办公室谈话。
一入办公室锁上门,杜思茱立马转身,怒不可歇地对着他们吼到:“你们把我儿子藏哪里去了!”
“杜老板,虽然你丢了儿子,现在心情悲伤我们可以理解,但还请你打起精神来看清楚,我们,是警察。你把我们警察当什么了?□□吗?”
“那我儿子呢?我儿子怎么就不见了!”杜思茱冲许千然怒吼一声,跌坐进沙发里。
许千然坐到杜思茱对面的沙发上,伸出右手从江仲远的手上拿过厚厚的一袋牛皮档案袋,慢条斯理地抽出纸张,逐一朝着杜思茱的方向排列。
杜思茱尚没有闲心去关注那些纸的内容,“不可能,”他频频摇着头,“不可能,除了你们,还有谁会对天傲下手?”
“那就要看杜老板挡了谁的路,或者是杜天傲同学还得罪过谁了,又或者,杜老板可以单纯认为是意外事件。”
这一瞬间,许千然的脑海中不由想起了陈清闲在船泊巷分支同他说过的一句话:
——人只要是人,把柄就好抓得很。
很显然,杜天傲就是杜思茱的把柄。
一个致命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