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敷衍了小赵几句,找了个理由,离开了张姐的铺子。
“许警官,你还在吗?”
“我没事。船夫跳河了。”
“我这边问完老人就结束了,警局会合?”
“可以。”
陈清闲来到那几个破坏了现场的居民跟前,眯着眼睛,转了转手里的菜刀,有意吓唬:“无意破坏现场也是要承担责任的,知道吗?”
“警察同志,我们不是故意的啊!我们就是好心,看张姐她儿子也没了,丈夫也没了,就想帮忙收个尸,真不知道这是破坏现场啊!”
一船泊巷居民鬼哭狼嚎地想要抓住陈清闲,被辅警及时拦。
陈清闲一看,是车库对面奶茶店的老板。
“这样,念在你们不知情,我问几个问题,你们要是配合,并且没有撒谎,就当做将功补过,可以吧?”
“可以可以!”几个被抓的居民似小鸡啄米一般点着头。
“这把菜刀认识吗?”
“认识、认识,”奶茶店老板立即抢答,“就我店对面那个被封掉的车库里,里面那个老人拿的。”
“初步判断死者死亡时间是晚上十二点左右,你们晚上有谁看到过那个老人或者张姐吗?”
另一个居民开口:“警察同志,我们巷子到晚饭的时候就不出门了,这大半夜的谁要是不睡觉、讲讲话什么的,我们还真不清楚。”
陈清闲点点头,“那白天的时候,老人有出来过吗?老人和张姐有没有关系?”
奶茶店老板挤过其他人,“他基本不出来,除非谁跑到那个警戒线里面,老人就会出来砍人。”
“那个车库已经被我们市局封了,老人为什么还住在里面?有没有人知道原因?”
正题来了,然而这个问题一出,被抓的居民们一下没了声音,他们面面相觑,不约而同摇了摇头。
“都不清楚?”陈清闲目光如炬地扫了遍每个人的脸,“没事,那下一个问题,老人是一直住在里面吗?”
“不是,”又一个居民说到,“我几年前见过他,他以前是摇船的,但是不住在这里,就不知道怎么了,好像是一个月之前吧,突然就搬到车库里了。”
得知老人也是船夫,陈清闲微微惊讶了片刻。
“你的意思是,老人现在住的车库不是他自己的家对吧?”
“嗯。”那个居民点着头,“那个车库荒废好多年了,一直都没人住,也没开过门,还是老人住进去之后,我们才知道里面原来是个车库。他住进去那天我们都上门去拜访过,不过门都没进就被他给赶出来了,我看他好像脾气不是很好的样子,也不喜欢和人来往。”
“你们都在这里住多久了?”陈清闲问着许千然让他代问的,同时也是他将要提出的问题。
居民们接二连三答着“十几年”、“三十多年”、“七八年”等不等的时间。
陈清闲继续问:“这么多年车库都没有开过门?”
“嗯,没开过,一直都没开过,也没什么声音。”
陈清闲消化了一下信息,判断着居民们不像在说谎,让辅警打开了他们的手铐。
湿透的衣物在太阳照射下已经半干,船夫跳河后,许千然等船一靠岸就把身上的电子物品放在地面,跳下去寻找船夫。
可是他在落河点附近游了两个来回,都没找到船夫的身影。
太奇怪了。
从船夫跳河到木船靠岸也就十几秒,分支的深度才两米多一点,许千然几乎是在船夫下水后立马跟着跳了下去。
船夫能去哪里?
听陈清闲那边结束了,许千然回头看了两眼“玫瑰街”,坐上船,凭着记忆调头划回了上船点。
等他回到车上,接到顾新世催吃饭的电话,再火急火燎赶回监控室,顾新世已经在逼何欢吃餐后的水果了。
看到许千然,何欢眼中似乎隐隐有感动的泪光扑朔着。
然而许千然一进门,就看到桌面上放着一盒为他量身定制的营养餐。
顾新世打开了餐盒,拍着椅子,对他喊到:“快点,洗个手,然后过来吃饭。”
他和何欢眼中的光芒一齐泯灭。
饭后,许千然一口一口啃着顾新世削的苹果,脑中思绪万千。
一个月前,她找了陈清闲,让陈清闲成为了案件的帮手。
一个月前,老人住进了船泊巷54号车库。
两件事,时间重合,并且与十几天前案件的曝光有关联。
许千然认为,一个月前,她应该也见过老人。
只是今天收获的信息中,有一件事很可怕:
在玫瑰街关门后,摇夜船的船夫几乎无一幸免,淹死在了船泊巷旁的护城河分支。
暂且不论今天那个船夫的生死,这个信息,是否意味着老人会在将来的某一天走向护城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