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闲的话让许千然整个人一怔。
半响后,许千然连续咽了无数次津液,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他声音沙哑:“既然和我一样,就该给他想要的,而不是关着他。”
“关着他,也能给他想要的。许千然,你当我啰嗦也好,唯独这一次,你必须听我的,不要跟他说,不要给他看。我装灯的时候见过了,那个犯人太危险,你我都或许不能应付。”
“我做不到。在我这里,他不是需要保护的高危人员,他是我的搭档,是我的朋友,是我的同伴。”许千然的呼吸加重,“我会看着他,三年前的事情,不会发生第二次。”
“你能做到绝对吗?”
面对顾新世的质问,许千然陡然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干脆地回答。
见他久久没有答复,顾新世叹了口气,“这段时间我也会在这里,就在你住的那个酒店,如果你赶不回来,发消息,我去陪他。”
许千然沉默了须臾,“好。”
顾新世卸下背在身后的运动背包,拿出一个牛皮文件袋,交给许千然。
“曲天枝让我带给你的。他说情况不太好,之后抽出身了,会亲自来一趟。”
“谢了。”许千然留心到顾新世的眼底有些乌青,“上面一批准就半夜赶来的?还说我不睡觉。行了,你先回酒店休息吧,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有需要我不会跟你吝啬。”
等顾新世的身影消失,许千然匆匆走到陈清闲停车的地方,敲响车窗。
陈清闲放下车窗,给出一个对话耳机和地图。
“许警官,车钥匙我会留在车上,一接到报案,我会通过耳麦联系你。市局出警后你可以直接开着我的车,我们兵分两路,我去船泊巷,你去上船点。”
“可以。”许千然收下东西,心不在焉地问到,“昨晚市局停电,陈警官知道什么原因吗?”
“没有原因。听人说重开一次后就好了,估计只是意外跳电。”
许千然的眸色沉了沉,“行,我知道了。今天也要辛苦你。”
告别陈清闲,许千然马不停蹄回到监控室,一开门,里面的人就转过椅子朝着他傻笑,他垂在身旁的手不动声色地移到背后,握成了实心。
“怎么样,顾老妈子跟你念叨了什么?”
许千然把牛皮袋子放到桌上,坐下来,“他说太危险了,他的小宝宝何欢不能呆在这里,他会担心的。”
“噫,”何欢一听,五官拧巴,“许千然你恶不恶心?”
“我看顾老妈子的态度,可是真把你当个孩子养呢。人没劝回去,他说要留下来帮忙,不过应该不会常来。来吧,看监控要紧。”
时间转瞬即逝,看完孤儿院的监控,一晃眼,耳麦里就传来了陈清闲的声音。
许千然在腰间别了两把军刀,套上外套,“我尽量在11点前回来,下午你要是无聊就找顾老妈子陪你。”
何欢一口回绝,“大可不必,我不需要陪伴,我一个人好得很。”
许千然笑了笑,“程序的事我和顾老妈子说了,而且我要是11点前赶不回来,会拜托他来听审讯。”
“许千然,我合理怀疑你在借嘴杀耳。”何欢愁眉苦脸地控诉。
“那可是顾老妈子对你无私的爱啊,不要理解错了,”许千然拍拍他的肩头,走到门口,“全宿舍就你一个有此殊荣,记得珍惜。”
何欢惆怅,“对了许千然……”
“怎么了?”
何欢无声地张了张嘴,“没什么,就是让你注意安全。”
许千然点点头,如常地关门离开。
何欢静静凝视着紧闭的门,莫名微红了眼眶。
他深吸一口气,回过头,看向监控中的她,表情痛苦、纠结。
他已经毁了一个朋友的前程了,不能再毁掉第二个——他最重要的朋友的一生。
许千然单手搭着方向盘,在脑海内回想刚刚监控里的画面。
监控有两段,第一段记录的是庆典开始前的半小时:
市长本人在搭建的舞台上彩排,脱下的西服外套披在某处椅背上。
一白发清洁工在场中清扫垃圾,走到西服外套旁边时,清洁工突然停下步子,单手抓着椅背,把扫把伸到桌底打扫。
半分钟后,清洁工继续去其他桌底打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