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甜瓜足够争气,加上他照顾西瓜藤时,对甜瓜也难免上心,一根瓜藤上结满了甜瓜果。
眼瞅西瓜就要成熟了,可不得抓紧搭建草棚,两人用锄头挖掘出一个个宽度小,长度深的圆坑,随后将六根两尺高的青竹稳稳插入,在填回泥土并踏实,确保泥土紧密贴合为止。
正当两人忙活之际,于清的声音穿过田野:“阿渊,喊上柱小子一块儿回来吃饭了。”
贺渊立刻高声回应:“晓得了,马上来,柱小子你先别忙活了,吃饭要紧。”
走回贺家院前,贺渊立马打来了一盆清水,与柱小子蹲在院落洗了手后,才步入堂屋,贺渊热情地招呼道:“柱小子,多吃点饭,别客气哈。”
于清中午箜的四季豆腊肉饭,配上凉拌酸辣黄瓜与丝瓜汤,香味扑鼻,腊肉咸香与四季豆完美融合,白米饭粒粒分明,软硬适中。
凉拌的黄瓜,酸辣可口,丝瓜汤带着一丝清甜味儿。
贺渊目光不自觉落于,正埋头苦吃无暇他顾的贺小云身上,心中不禁暗自摇头。
自从那晚后,贺小云时不时就跑来找于清玩儿,七日前贺渊便托人给大山哥带了话,估摸大山哥应也快回来了。
贺渊便提议道:“云哥儿,往后让嫂子教教你咋做饭吧,听说嫂子人可勤快了。”
贺小云嘴里嚼着饭,含糊不清回应:“我哥也勤快,但做饭嘛,嘿嘿,还真不如我,往后我也给嫂子做饭,让她尝尝我的手艺。”
贺渊轻声一笑,随即正色道:“吃完饭记得去喂鸡,昨日你顾着玩,草都没割多少,下午和清哥一起编竹扇,卖了钱给买糖吃。”
一听有糖吃。贺小云眼睛一亮,拍着胸脯保证道:“渊哥,你放心,昨儿是王家赌鬼回来抢王夫郎的钱,拿不到还打人哩。全村不都去看热闹了,我向你保证,绝不会有下次。”
贺渊满意点点头,转而看向一旁略显拘谨的柱小子,见他身形瘦弱,便说道:“柱小子,锅里还有饭呢,多吃点,别跟哥客气。”
柱小子连忙摇头,他就帮点儿小忙,不是啥大事,自家没水田,娘又病着,一年吃不上几回白米饭,他已是很满足了,更别提米饭中还有腊肉粒嘞,清哥儿手艺好,饭箜的喷香。
柱小子用粗布衣擦了擦,满是油渍的嘴角,露出个质朴而满足地笑:“够了,我已吃饱哩,我先去地里把框架子搭好。”
于清笑道:“别着急忙活了,再坐会儿,我去给你盛一碗饭来,活儿干得多,一碗饭哪里够。”
言罢,于清就拿起碗走向灶屋,心里盘算着,上午与贺渊上山砍竹子,下午还得搭棚子,咋样也得让人吃饱饭才行。
不多时,于清端着一碗香喷喷的米饭回来。
柱小子心中满是感激,渊哥为人是真不错,难怪时常听村里人夸渊哥,说他嘴巴甜,会说话,以后指定有大出息。
午后,阳光炽热,干活时柱小子十分勤快,力气活争着抢着干,两人先用竹子搭建起正方形屋架,相接处用凹槽卡住或用粗麻绳紧紧捆结实。
茅草是于清上午割好的,铺草也有技巧,先将茅草捆成一把把,再均匀铺在屋顶之后,用牛筋草将茅草捆在屋架之上,避免大风会将茅草吹跑。
而四周的围挡,是于清用芦苇杆铺成一排后,用细麻绳一根根系上的草席遮挡,终于赶在太阳落山前,将芦苇草席用麻绳紧紧固定在木架上了。
芦苇杆连接并不紧密,露出许多细小空隙,使得明亮阳光透过细缝洒进棚内,棚内满是斑驳的光影,风一吹屋顶的茅草会随微风轻轻晃动。
棚外则是一片瓜田,六月中旬,田野间的蔬菜已陆续成熟,四季豆,豆角,丝瓜,黄瓜挂在农家人搭建的木架上。
旱地上爬满了南瓜藤,冬瓜藤,藤上开出黄色小花,黄花下结出小圆果,贺渊蹲在地里掐了一把南瓜尖。
回头一看,柱小子的身影在黄土路上逐渐远去,贺渊无奈地摇摇头,本想留柱小子在家吃晚食。
可他却不肯,脾气倔的很,说村里人干活吃顿午饭就行嘞,哪有人还再吃晚饭哩,他也不想想请人干活,是给了钱才吃一顿饭,这小子还是太实诚了。
贺渊手中紧握一把南瓜尖,往家中走去,心想,若是碰见柱小子卖山货,就多买一些,也算照顾柱小子生意,毕竟山货不好卖,不要钱的东西,到处都是人找来卖的。
贺渊透过木门见堂屋内,贺小云与于清乖乖地坐在小板凳上,手中编织竹扇子,土小黄趴在于清腿边,晒着太阳呼呼大睡。
于清抬头看到贺渊,露出个甜甜地小酒窝:“阿渊,忙完了呀,搭的咋样。”
贺渊将南瓜尖放入筲箕中:“瞧着还行,你要去看看不。”
于清连忙放下手中竹扇:“好,云哥儿别忙活了,咱一起去看看呗。”
于清走出堂屋,一眼望去,便能看见自家瓜田旁,搭建起了一个草棚子,贺渊带着三个小尾巴,走进棚内。
棚内空无一物,唯有洒进的阳光,挥挥洒洒落在地上,朝着瓜地的一边,并未安装木门,这样人躺在茅草棚内,也能将瓜田情况尽收入眼帘。
贺渊说道:“日后,直接铺一张竹席,晚上我就在这睡了。”
于清立即反对:“这咋能行,虽说夏日炎热,可地上湿气重。”
贺渊不以为意,轻笑道:“睡不了多久,西瓜七月上旬才成熟,三伏天正热呢,地上还能凉快些。”
于清收敛下笑容,语气果断:“搬三根长凳,架上木板,在覆上茅草与竹席,这不简单又舒服。”
贺渊随口一说:“咱锁事多,无需如此费心。”
于清却凶巴巴地说:“如此不爱惜自个身子,日后有你好受的,落下啥病根,休想我来照料你。”
于清牵着贺小云走出草棚,回头见贺渊还愣立原地,不悦道:“站在那儿做甚,吃不吃饭呀,忙活半日,莫非你不饿,不饿今晚就不煮饭哩。”
贺渊连忙跟上于清脚步,自打成亲之后,夫郎脾气是越来越大,如今,于清在家时常与贺母拌嘴,气得贺母直跺脚,想摔东西,却又舍不得。
贺渊与贺父对此,已是习以为常,任由二人在家中咋个闹,往日吃饭还会唠上几句,当下一家子吃饭很是清净,无一人言语。
午时剩余不少四季豆米饭,于清直接炒了一道蒜蓉南瓜尖,米饭中融合了咸香与油味儿,单吃米饭,无需配菜,一人都能吃下两碗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