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连栖缠满纱布的手腕上。
他低低道:“宝宝,求你。”
连栖愣了。
岑厌很少在连栖面前表现自己的脆弱,更别提这样低声地,可以说是恳求。
他一直都在害怕。
害怕连栖也这样离开他。
也就在这不久前,连栖刚试图用和他母亲同样的方式,去离开他。
思绪回笼,连栖再次对上一双相同的黑眸。他闭了下眼,拥住岑厌精瘦的腰,柔软的肌肤贴上去,相贴的温度好像也高了起来。
“岑厌。”
连栖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他有时很像个闷声不语,但只站在那里就让人忍不住让人靠近的小孩。
不开心的时候声音闷闷。
开心的时候就翘起一点唇,亮晶晶的去看人。
连栖很想问个他早想知道的问题。
即便他清楚,只要问了就一定能得到回答。
但依旧藏了这么久,他等着岑厌或许哪天主动和他说。
但现在看来,有时他主动一些就好了。太笨了,连栖又突然觉得,岑厌不管什么时候都好笨。
只要岑厌需要他,他就会一直在的。
“怎么了宝宝。”岑厌低声询问。
“你每次不开心的时候其实藏的一点都不好。”
连栖踮起脚,指尖轻轻搭在他的唇上。
“你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连栖定定看着他:“是关于你的母亲,关于你的家,关于你和我的所有。”
岑厌看到少年琥珀色的眼眸,在灯光下泛着一层水光,他即便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只站在这里就写满了认真,他就这样全然信赖地,把所有念头都抛了出来。
“……”
岑厌弯下腰,是把连栖整个上身拥入怀里的动作。
半晌,他低声道:“好。”
何屏秋担心了许久,看到连栖走出来才松口气。连栖柔软的黑发垂落,他也意识到刚刚把母亲吓到了,软下声音:“我没事了,妈妈。”
柔软的掌心贴上头顶,何屏秋身上的香气涌入鼻尖:“没事就好,宝宝饿了吗?”
“有一点。”连栖点点头。
“妈妈去给你做饭,你喊岑厌也一起来吃点东西。”何屏秋应下声来,连栖返回推开房门。
岑厌把那件湿了的衣裳换了,他腰很窄,随意扎着上衣。连栖方才已经看到了,他脱下上衣展露伤势时,后腰上那条画的蛇已经淡了许多。
他转过身,刚巧看到凑过来眼巴巴望着的连栖。
连栖小声询问:“今晚来我房间可以吗?”
岑厌没回答,只是俯下身,把少年抱了起来。连栖看他看的紧,眼睛湿漉漉地,被抱起来也没有挪开视线。
“我会来的。”他只道。
何屏秋这段日子忙了许久,终于能休息几天。林鹤至也因为工作原因,过两天再来连家,他临走前特意说,下次来时会带上他养的阿拉斯加。
连栖高兴了许久,他挨挨蹭蹭的坐到岑厌旁边,乖乖喝着汤。
“宝宝,你想出去玩吗?”
何屏秋早就谋划许久,恰巧林鹤至走前提醒过,可以多带连栖出去玩一玩走一走,不用去人多的地方。
哪怕是看看风景,都会对心情好一点。
“……”
连栖沉思了起来。
“妈妈马上就忙完了,可以带你出去玩玩。”何屏秋看出了连栖的顾虑:“我们也不去人多的地方,就随便去走一走转一转。”
咬了下勺子,连栖看着母亲期待的目光,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也是有些心动的。
连栖早忘了自己上次远行是什么时候。
更多的时候,他坐在窗前看着孤零零的小岛,孤零零的沙滩,浪花一波又一波推上岸。
那时他觉得只是海鸥是自由的。
但看到海鸥被海浪打湿翅膀,拖着沉重在浪里挣扎,他又觉得,好像哪里都不是那样的安全,也不是全然的自由。
好像有人托起了他的翅膀,问他要不要带他去远行。
连栖并没有多犹豫,何况岑厌一直在。
“好。”他点了点头,又小声问:“会去哪里玩。”
“南江路有一座温泉山庄,很安静,人也不多,周围风景也很好。”何屏秋想让这次旅行变得稀松平常时,她笑道:“小宝喜欢晚上看星星吗?”
“带你去看星星好不好?”
何屏秋比划了一下,她的表情没有很夸张,也只是轻轻地,弯弯地笑眼,连栖只感觉心里说不出的开心。
“树叶能跟我们一起去吗?”
连栖没有忘记。
“是啊。”何屏秋笑了出来:“就是有点胖了,不知道能不能游起来。”
“没事。”连栖认真回答:“我可以把它托起来的。”
树叶闻到了香味,早就窜了过来。闻言他还没意识到在说自己,还在开心的转着圈汪汪叫。
岑厌垂眸,敲了一下树叶的狗头。
“笨狗。”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