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霜辰最近烦死了,特别是自己宫里来了个从未见过的新暗卫。说从未见过到也不是很恰当,毕竟这人的脸就没有露出来,遮挡的严严实实,只眼睛和口鼻处露出来。
刚来的时候,萧霜辰还想收买套近乎,让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奈何岑珩刚正不阿。
而且来的这几日,为了避免暴露,从未开口说过话。萧霜辰主动搭话也不出声。
当面就和碧水骂道:“最烦这种装模作样的人了。”
装就算了,最重要的还是他看自己看得死紧。
第一天自己都差点溜出去了,结果被这个暗卫给抓了。
虽然知道他也是奉命行事,可冷冰冰的态度让本就因禁足而心情不好的萧霜辰更觉得格外不爽。
这个暗卫简直是集她的讨厌之大成者。有对比在前,就更加想念那个在公主府上的人。担心自己突然就杳无音讯会不会让人担心。
倚着贵妃塌发呆的萧霜辰突然惊醒:“我突然消失了这么久,秦子琛别是觉得我因为他落榜而始乱终弃。不行,我还是得出去!”
才消停了几日,又开始想方设法地往外跑,与岑珩斗法。
命令,讨好,下药,连狗洞都挖了八九个,整个无忧宫马上给挖的都透风了,都没有一次成功的。
哪怕只是她的脚尖刚刚出无忧宫,马上岑珩就会不知道从哪窜出来把她拎回去。
这人好像次次都猜中了自己的心思。
失败了几次之后,安静地过了几日,开始憋着劲的折腾找麻烦。岑珩则是能躲则躲。
雨后傍晚,初夏的风吹过,拂去了一天的燥热。
萧霜辰翘着二郎腿恹恹地躺在殿门口的躺椅上,吃着碧桐喂到嘴边的水果糕点,吩咐道:“碧水,去把那个谁给我从树上捅下来。”
自从她发现这人的栖身之地就是宫内的这几棵树上,每次叫人出来的方式变得简单粗暴许多。
“是,公主。”
碧水带着几个小宫女,轻车熟路地拿起长竹竿,一人围守一棵树,往树上捅咕。
一阵噼里啪啦,竹竿打树叶的声音。
“怎么?还没找到是哪棵树?”
萧霜辰等了一会,不耐烦催促。
碧水委屈地声音响起:“公主,找到了,他躲的太高了,不让奴婢够着。”
这一幕落到深谙茶艺的岑珩眼里,恨不得跳下树去同这个小宫女理论。
你委屈什么?我一个世家公子,金科状元每日在这树上风餐露宿不说,还三天两头的被你们拿竹竿捅,该委屈的是我好吧?又不是脑子不好,难道还送上去让你捅?
“下来。”
树下的声音逐渐不耐烦。
岑珩听到声音,低头看一眼树下的人,顺从地跳下来。
碧水站在她家主子身后拿眼刀横他。
岑珩浑然不觉,开口道:“公主唤属下何事?”
故意压低的声音像粗粝的沙子磨过的一般暗哑。
“也没什么大事,就让你在宫内找个地方挖个池子,再放几尾鱼。我闲来无事想钓钓鱼。”
“几日?”
“后日这个时间,我就要。至于鱼的品种,碧水,把册子给他。我要的鱼要同册子上的长的一模一样,连个鳞片都不能差。”
就是奔着找不痛快去的,不加点难度怎么叫找麻烦。
岑珩接过碧水拿来的册子,上面注明了鱼的品种长相详细到身上什么部位有什么特征。
看来是早有预谋地准备。
萧霜辰看他看完合上册子,大发慈悲道:“本公主给你指个明路,这些鱼在御花园的湖里都能找到。”顿了顿,又漫不经心地补充道:“不过干掉脑袋的活得悄悄的,别被发现了。”
毕竟那里都是她亲爹亲手从鱼苗养大,视若宝贝的鱼。
听到这条明路,岑珩感觉自己进退两难。
马上人都要被自己得罪光了。
当初还在江南的时候,就听金麟卫里流传的小道消息说皇上因为死了一条鱼,难受地三日没上早朝。
萧霜辰拿来的这本册子,还是当初萧焕亲自给这些鱼准备的花名册,上面详细的记录了每条鱼的外表特征重量和进食习惯。如今成了活阎王的点名册。
挖池子倒不费多少功夫,岑珩把司宫台没有差事的内侍都要来加班加点的干。
岑珩验收完后,让墨竹从自己的私人账拨了一笔钱当做补贴发给这些内侍。
墨竹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岑珩身边。
“主子,办妥了。”
“好,接下来还有件重要的事要交给你。附耳过来。”
粼粼的水光反射在岑珩的一半面容上,另一半隐藏在黑暗中,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墨竹神色变得凝重起来:“属下必不负所托。”
墨松不满:“嗯?主子,我都跟这站半天了,怎么不让我去?”
“你不合适。”
岑珩打算让墨竹去岑父的院里偷鱼来补上御花园里的空缺。墨松毛手毛脚,再把鱼弄死了不说,而且嘴大漏风,回头又传得整个金麟卫人尽皆知,首领半夜让下属去偷亲爹的鱼,他这个老大不要面子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