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兵荒马乱后。
萧霜辰幽幽转醒。
床榻边被她父母和亲哥以及一众长乐宫的下人围得满满当当。
萧霜辰一睁眼,眼前就是密不透风的人头。
最高兴的莫过于掌勺。
听说睁眼时,掌勺高兴得差点以头抢地。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在外面抹着眼泪哭得稀里哗啦。
萧焕嘘寒问暖:“小九,你还好吧?还有哪儿不舒服吗?还能看到小人和尾巴吗?”
对上她母后急切的目光,萧霜辰心虚地错开目光。
陶嘉月眉头一皱,此事不简单。
萧霜辰听到屋外一阵一阵的哭声,转移话题,皱了皱眉:“外面是什么声音,难听的紧。听得我头疼。”
“快些让外面那个厨子闭嘴吧。”萧焕转头斥责,转回来已然换上了慈爱的面孔,“乖乖,快些躺好,陈医令说你余毒未清,还需喝药卧床静养。”
“慢着。”陶嘉月抬手制止,“既让公主遭此劫难,必得惩戒一番。拖出去打三十,不,五十棍,以儆效尤。”
“等一下!”萧霜辰弹坐起,她心虚,却也不愿牵连旁人,“中毒一事,与厨子…无关。是我自己一时兴起,不听劝告,想亲自下厨。”
“哦?一时兴起?”陶嘉月从床边离开,在凳子上坐定,“你何时对烹煮之事感兴趣。”
“就…很突然,特别想做饭。”萧霜辰团成一团,把自己缩进被褥中,抱着脑袋哀嚎,“父皇,母后,我头疼的厉害。”
“快快,来人,去太医署叫人。”
…
“不应该呀,说好了两日,怎得还没来。”
岑珩等了整整两日,望眼欲穿。嘴里的饭味如嚼蜡,尝不出滋味。
窗外闪过一个人影,面上不动声色,手微微一动,筷子穿透窗子,射向外面的人,最后钉在了窗外的树干上。
一个身穿纱衣,头上点缀着金簪宝石,画着精致的妆容,眉眼间透着妖娆的“女子”树上拔下筷子,推开窗户闪进屋内。
“公子,平日说过两日只是虚指过几日,并不是真的两日。”
墨松吊儿郎当地晃到岑珩身边。看到一大桌子的吃食,不把自己当外人,拿起手中筷子就没正形地挑菜。
“放下。”岑珩手中的另一只筷子狠狠地敲在墨松的手背上。
“嘶。”墨松被敲到麻筋,手一松筷子落到桌上,“公子,你心黑手毒,被您看上的姑娘也是倒了大霉。”
“我看是你想倒霉了。”岑珩语气带着威胁,一脸嫌弃,”你怎么这个样子就过来了?”
万一有人看到,白日私会青楼女,他浑身是嘴都说不清。
墨松大大咧咧地扯着身上的衣裙,“刚从花前楼回来,还没来得及换衣服。”
为了方便收集消息,墨松回京后顶了个从江南来的清倌花魁的身份进了花前楼。最近在京城声名鹊起,入幕之宾皆为京城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我交代你的事情怎么样了?”
提起正事,墨松收起了那副不着调的样子,一本正经地道:“已经有些眉目了,户部尚书确实有问题,就是这老狐狸奸诈,暂时没露出什么破绽。”
南城大坝被水冲倒,死伤无数,大坝偷工减料的事情才暴露出来。后来查明是当地长史所为,一个地方官员若是上头无人,势必没有胆子去贪修水坝的银子。顺藤摸瓜,摸到了户部尚书这颗老瓜。
但至今未追查到赃款所在。
“哦?”岑珩夹菜的手一顿,“算一算还有。”
“是。”
墨松抱拳应下,但仍坐在原地不动。
“还有事?”
“没有没有。”
岑珩开口赶人,“没事就滚,别坏了我的清誉。”
墨松犹犹豫豫还是问出口:“主子,我听说殿下在大街上演了一出美救英雄,现下您这都已经送上门了,进展如何啊?”
岑珩执掌金麟卫这些年,就特别想不通一件事。金鳞卫作为皇帝手里最锋利的一把刀,善暗杀行刺,卧底潜伏,刺探消息,监察百官。
不得空闲的一群人,偏生嘴碎的不行。特别是墨松带领的,负责情报的,听了各种微不足道的八卦琐事,不能同外人道也,拉着一个得空的同僚就得聊上两句。
久而久之,金鳞卫密布的情报网除了正事外,也成了看热闹的工具,一天天谁家有什么新鲜事马上就在私底下传开了,金鳞卫终是凭借着强大的情报收集能力在京城打下一片瓜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