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齐铭国的使者稍微一打听就能知道,梧桐宫的四公主是个瞎子,还是不受贵妃娘娘喜爱的瞎子,怎么看这太子妃人选也不会落到她头上来。
三天过去,三公主的病情依然没有任何好转,气得国君摔了好几套茶具。
先前国君还能称病不见人,只是齐铭国的使者天天派人来堵门,说什么也要见到国君,国君只能开门见客。
使者开门见山道:“几日不见,陛下圣体可安康?”
面色红润的国君轻咳一声,“养了几日,感觉甚好。使者有什么事吗?”
使者问:“先前听闻三公主只是伤寒,然而几日过去却迟迟见不到三公主,我们很是担忧。毕竟是为我国太子选妃,需要慎之又慎,还请陛下准许让我们见一见公主。”
国君长叹一声,“使者放心,小女真的只是染了伤寒,不过她从小体弱,还得再修养些日子才能见人,还请使者多等几日。”
使者为了见国君已经等了许多天,如今宫中流言甚嚣尘上,一听还要再等,使者立马就不依了。
使者道:“陛下,我们随行中也有医术精湛的医官,可否让医官为公主诊一诊?”
国君为难,还在想推辞,却听使者又道:“陛下如此犹豫,难道其实并无诚意与我国联姻?”
此言一出,问题可就严重了,不管怎样,这门涉及两国的婚事不得有任何闪失,国君只好将事情的原委都告之使者。
国君叹息,“实在不是有意对使者们有所隐瞒,只是此病是在古怪,太医们也束手无策。”
使者不信,让随行的医官去看了娄嘉桢,结果还是同之前的太医诊断的一样。
听闻如此,使者面色沉沉,“我们不日就要带太子妃返回齐铭国,陛下又打算如何解决此事呢?”
使者盯着国君,目光如炬。
国君只好道:“若嘉桢真不能好起来,孤定为使者另择一位公主前往齐铭国联姻,不会误了两国大事。”
又吩咐人将后宫几位公主和嫔妃喊来,使者这才同意。
昭意到时,殿里已经有不少人。
使者一扫殿内几个公主,娄婉倾坐在皇后身边,垂着眼,面无表情。
而后看向了刚进来的昭意,原本使者眼睛一亮,但细细打量着昭意时,又见她目光无神,只好叹了口气。
其他几位公主不过七八岁,乖巧地待在各自母妃的身边。
最终使者只能将目光投向了一直沉默不语的娄婉倾身上。
使者询问道:“这位公主是?”
有人答:“这是五公主。”
使者闻言,一拍手,喜道:“听闻五公主乃是皇后娘娘所出,正好与我齐铭国太子般配。”
皇后的牙快要咬碎了,却笑道:“使者有所不知,我家婉倾年岁虽小一些,却已定下亲事了。”
众人惊愕。
这连国君都不知晓,他惊讶地看向皇后。
皇后朝国君歉意地笑笑道:“是我母家的侄子,那孩子长的俊,虽身上还没有什么功名,但好在有孝心,日后也会对婉倾好。这事几月前便在提了,臣妾本想着等嘉桢出嫁后再告之陛下,没想到竟出了这等事。可惜了,婉倾没有这个福分嫁到齐铭去。”
说完,皇后惋惜地叹了口气,却垂下眼眸遮挡住眼神中的暗笑。
皇后早有准备,为了留娄婉倾在祝郦国,她连夜让人从母家选了人,先将婚事定下来,等这风头过去了,再说男方体弱多病,没治好就去了,届时再为娄婉倾好好选一选婚事。
国君盯着皇后不语,皇后被看得有些发毛,只垂着眼假装不知。
使者一听,在场只有两位适龄公主,一位定下了亲事,另一位还瞎了眼,知道只能选那位眼盲的公主,不由得恼怒起来。
“不成!不成!”
使者昂着头看着国君,愤怒不已,“此次和亲,我们齐铭国是拿了诚意出来的,若是娶个眼盲公主回去,我如何向我国国君与百姓交待!”
国君面露难色,直接瞪了皇后一眼。
却不料皇后一笑,“使者此言差矣,我们这位四公主,身体虽有不便,但本事大了去了。”
使者只当是她狡辩的说辞,仰起头,“娘娘此话何意?”
皇后面带微笑,“我们昭意可是落鹫山百枫院静元真人的亲传弟子,她虽眼睛不变,但行动如同常人。使者一路走来,可曾听过京城朱宅的传闻?”
使者点头,这事早已经从京城传了出去,一路上使者也略有耳闻。
皇后道:“我们昭意便是降了朱宅中的妖孽的道长,百姓传她是天降祥瑞。将我国的祥瑞送到齐铭国去,这恰恰更能表示了我国的诚意。”
国君闻言,皱着的眉头也松了下来。
使者略一思索,又打量了昭意,见她面若清爽,似真有些仙风道骨,心里就有几分动摇了。
国君侧身为贵妃,“爱妃觉得如何?”
林贵妃低下眉,柔柔道:“妾身听陛下的。”
刚才皇后将话说到昭意身上,她就一直沉默,此时国君问她,她就顺势答应。
国君叹道:“还是你懂事。”
说时又看了皇后一眼。
林贵妃表面委曲求全,实则心中暗喜。
若昭意嫁到齐铭国,一方面娄齐洲以后就多了齐铭国这一助力,另一方面昭意的远嫁还能为陛下解决联姻难事,好让陛下日后对他们母子二人多些愧疚。
最重要的是,她再也不用担心昭意会成娄齐洲的软肋。
昭意静静地坐着,似乎一切都与她无关。
正要宣告,却被一人打断。
“不可!”
大殿门口匆匆走进来一人,“母妃,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