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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月明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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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有人扯了扯秦凌羽的袖子,“秦姑娘,我们这是在哪儿?”

说话的是琴妓秋娘。虽然当时她顺着绳索攀了下去,但拖着伤脚跑不利索,加之实在害怕,还没出巷口便被萧明仪身边的武卫擒住了。

再说她和沈鹤,他们经过在清辉院的一场恶斗,被那群看似是江湖游侠、实则是水匪的人绑走了。为了隐蔽行踪,水匪特意在三人眼上都系了一条黑布,但耳边不时传来的水声提醒她:他们应当是沿着某条河流的支流出了临川城。

她看过《山居图》真迹,魏沅除了画别鹤山山景,还画了一条河。总体而言,临川地势西高东低,本着“水往低处流”这条最基本的原则,所有城中支流都将汇入那条大河,最后归于汪洋。

在沧淮二州交界处,他们曾遇到过山匪余孽,也听闻淮州有水匪。前者占山为王,行的是烧杀抢掠之事,故被二州官府合力围剿;但后者盘踞城外多年,竟与百姓和大营相安无事,也无恶名传出,可见他们原本应是义匪。

既是义匪,为何会突然倒戈向淮南王?

这其中定藏着什么因由。

秦凌羽压低嗓音,“在水上,恐怕是去匪窝的。秋娘,临川城外可有什么大河?”

“落霞河。”

接话的人是沈鹤。

她循声转向他。

是了,她险些忘记了,沈鹤也是临川人。他年少时曾随母亲和妹妹去过别鹤山脚的桃林,而大河恰巧经过那里。

狭窄的船舱内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秋娘扭着手腕,想挣脱草绳,奈何男人绑得紧,一番挣扎皆化作徒劳。半晌后,她似乎是放弃了,问:“红莲……她当真死了?”

秦凌羽想起那根贯穿妓子咽喉的弩箭,道:“是的。”

秋娘苦笑一声:“我还以为,她跟着贵人能过上好日子,结果到头来,就像做了一场梦。梦醒了,她就永永远远地走了。我们这样的女人,是不能将真心交托给男人的,否则就是这样的下场。”

秦凌羽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她,“是那个武卫架的弩?”

“不错。”秋娘喉头一哽,“巷子里暗得很,天晓得他是如何办到的,我还被他挟着……”

秦凌羽蹙起眉头。

仅用一只手就能杀人,可见这武卫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

系统:【宿主,淮南王养武卫倒不打紧,可那支弩箭样式新颖,不像军中常用的。】

【常用的弩机是什么样子?】

术业有专攻,她能制图,但她对这些古代冷兵器所涉甚少,除了寻常刀箭外,堪称一窍不通,因此只得向系统求助。

系统:【军中弩机为御敌,往往做得大而笨重。最小的弩机,也有一张弓那么大。但从射杀红莲的那支弩箭看来,武卫所持弩机大小应当不超过半臂,且其箭头由精铁铸造,锋利无比。】

于是她问沈鹤:“私铸兵器,依照《梁律》,应该如何论处?”

虽然眼下他们被生擒了,沈鹤依然气定神闲,好像已经将先前的惊险抛却脑后。以他的身手,对付那几个水匪应当不成问题,除非是他有意为之。

“谋逆大罪,按律当诛。”

短短八字,掷地有声。秦凌羽听到秋娘倒抽了一口冷气,“他不过是个闲散王爷,天天锦衣玉食,犯得着这么做吗?”

“天家无父子,兄弟阋墙更是常有之事,为了权,他可是恶事做尽。”沈鹤道。

“方才你与那几人缠斗,是否也发现他们所使兵器有异?”秦凌羽点明症结,“武卫所持弩机是新制的,那刀剑应当也是,你发现了这点,所以才束手就擒的,对不对?”

黑暗中,沈鹤转向她,“不错。金石相鸣,其声清脆,若是自己铸铁,可铸不成那么精良的刀兵。”

如果她现在目能视物,定会看到秋娘觉得他们都疯了的表情。但不以身入局,怎能知晓萧明仪下一步想做什么?

沧州的账目至今都对不上,现在仔细想想,极有可能被挪去铸造兵器、豢养私兵了。养兵需要钱,也需要粮,而朝廷下拨的赈济粮不知所踪,估计也是一样的道理。

就怕这些钱粮,不仅喂饱了水匪,也喂饱了倭寇,让那些藏匿在暗中的鼠辈,得了喘息的机会。如果临川成了空城,留下走不动的老弱妇孺,岂不是一举就能攻下?

到了那时,大营腹背受敌,军队无主帅,东南的门户,才算真正被破开了。

秦凌羽愈想愈胆寒,正当她还想说些什么时,有人摸进了船舱,手里似乎还举着火折子,隐约有股松香味飘来。明亮的火光倏地从眼前划过,有个稍显童稚的嗓音道:“把他们送到后海去,别惊动了大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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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被摘去布条,三人已身处一间石室,这应该就是那个少年口中的“后海”。

石壁上凝结着一层薄薄水汽,但此处地势不高,想来是修筑在水边的缘故,夜露较别处更重。

现在正是夏日,在此处待着,倒也凉爽,连冰鉴都不用了。

秋娘坐在一块平滑的石头上,直喊脚疼。沈鹤见状,对秦凌羽道:“我带了伤药,在你襟前有个暗袋。”

她摸了摸,果然找到一个后面缝上去的衣袋,因其紧贴着衣料,她换回身体后还未察觉。衣袋里有个黄纸包,传来粉末摇动声,应当是从军医那儿拿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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