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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里,她抱着琴,反覆思索萧年所说的每一字、每一句。
宫变中,有些事情是主事之一的萧年也不清楚的,比如鹿原为何弑父,还有皇族为何遭屠,除此之外的一些事情倒是理出了头绪,比如说鹿原为何变节,其原因再明瞭不过,不就是为了自己吗?
想着,靖翎默默的抹去了滑过脸颊的泪,这份情太痴也太重,还用了这么多命去换,要她如何能得之自在?
黑帐马车走了好一段路,回到了肃王府,这段长谈,去时日正当中,归时月以高悬,靖翎在马车过门时问了门卫,得知鹿原还在校场,便让马车停到了校场外,抱着琴,靖翎缓步走进灯火通明的营帐中。
帐里,鹿原端坐在书案前,正在写要呈给靖寰的军报,根据最新的消息,寒山营已经抵达北境与守军会合,这几日派去探路的斥候也已经回报了北雪山周边的地势,只要妥善布局,将努伸和寒麓一并剿清应不是难事,唯一值得留意的是那一入京便藏得不见踪影的貌似帑岘少主的人。
听见脚步声,他抬首看去,见靖翎缓步走来,怀里抱着一个裹着锦缎的长形物什,鹿原大约知道那应是萧年的琴,放下笔,平静地问道:「殿下此去,可有问到想问的了?」,靖翎没有答话,只是将怀里的琴往桌案上一搁,绕过书案来到他身边。
鹿原的脸朝着她,随着她走动而转了向,靖翎看着他的脸,脑海里重叠着过往种种,不由得心生酸涩,紧抿着唇,忍着泪,伸手去拿鹿原的手。
鹿原不明白她要做什么,但还是顺从地让她拿过自己的手,那双手曾经只有笔茧和琴茧的手,如今布满了刀茧,靖翎再忍不住的泪,就这么如暴雨落在了他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