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是分两组,分组和组内每项出场顺序全都是随机抽签,也是要考验大家应变能力的意思。然后还是有直播镜头,也请了尽可能多的媒体进来拍,反正说是测试,其实就是以锻炼大家为主要目的的。”
有些讶异,但简秋宁还是细心解答了刘乐萱的问题,队测的大致安排确实是已经出来了,早早知道倒也能早早地心头有数。但她中午刚看到的新闻,受限于防疫压力,东京奥运很可能会变成一场没有观众的奥运,那这些压力训练倒显得没那么必要了。不过,适应镜头还是很有必要的,想想她自己第一次比赛的时候,并不因为场馆里的人多而觉得怯阵,却会因为有许多的镜头照着自己而觉得不太舒服。
“啊,这样啊,谢谢宁姐。”
刘乐萱礼貌地道了谢,她最近在重点控体重,这会儿早吃完了,只低着头用筷子尖在见底的餐盘上划来划去,在一众箸勺交错的声音中显得有些孤独。可不是孤独了嘛,至少在三个月之内,国家队的宿舍走廊和水房里不会再发生看背影喊错人的尴尬事件了。
妹妹为什么会离开得那么平静呢?
距离大名单公布的那天已经过去一段时日了,可这仍然是刘乐萱脑海中萦绕不去的疑问。也不能说萦绕不去吧,训练太累了,她更多时候累得脑子都转不动了。但凡还能转一转的时候,那天她们俩互相打着气往公告栏走的场景就会一遍又一遍地脑海中复现。
老实说,刘乐萱当时实在太担心太害怕了,毕竟全锦赛自己除了一个全能第五还算拿得出手,两个单项决赛只有第八,别说个人奖牌了,连个第四名都没有,能挤进前十几位吗?这次全锦明明就是百花齐放。虽然吴导非常胸有成竹地说:“全能前六大名单绝不可能不进。”但这有什么依据吗?她不敢信啊。
当然,她也替妹妹担心,一个高低杠第七……呃……只能说,她还不能完全死心,仅仅是因为那个被承认的6.5D分。但是偶然听到赛后任小棠和朱墨讨论的刘乐萱又意识到,直体叶格尔打杠理论上会影响到动作的组别认定,所以……。
“我来帮你看吧。”离人头攒动的告示栏越来越近,妹妹突然一把抓紧她的手:“我不怕。”
“那我帮你看,你帮我看。”刘乐萱简直要为自己重要关头的灵机一动鼓掌。
“那可不用,得了,我这就去。”谁料妹妹的反应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她一愣神,手就已经被甩开,只见刘梦萱如一尾灵活的游鱼拨开人群,一直钻进最靠近公告栏的位置,片刻之后满面欢喜地又奔回来:“姐,你进了!”
“……梦梦?你……别难过。”得知这个消息,她的第一反应也和自己之前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刘乐萱也不明白她为什么第一时间不是为自己的喜讯激动,而是马上就理解了妹妹这句话里省略的意思。
“什么?”嗫嚅着说出来的话刘梦萱大概没听清,可刘乐萱也再没有勇气重复了。她只能默默形影不离地陪着妹妹收拾完东西,她们是最亲近的同胞姐妹,可又总在命运的路口分道扬镳。
“姐,你们吴导老怀疑我没安好心,今天看我要走了你过来送我,他都快憋不住笑了。可我真的没有。你信不信?”
她们唯一不寻常的对话发生在离别的最后。刘乐萱压抑住想呵斥妹妹“别胡说,这些话是我们能说的?”的冲动,尽量心平气和地回答:“我当然,一直就信你啊。”
“你真的信?信了你怎么不跳630啊,我觉得你肯定还是有怀疑我不安好心吧?谁让我们组有那么多故事啊?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