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缜密细致。身边的教练们不止一次说过,就墨墨这个性格,这个做事的认真劲儿,无论干什么都会成功的。可是,站在离东京还有五个月的现在看来,无论是谁,离“成功”——所谓五环的金光,都有很长很曲折的路要走。
“吴导,今天比赛您也看到了,任小棠和朱墨这两套都是理论有多少就比出来多少,说句不好听的,我看单项肯定就是她俩了。那念念的平衡木能拿什么成绩?我觉得就先缓缓吧。这么多手翻的动作,太伤手腕了,还是保住自由操的难度最重要。”一天的训练结束后昏暗的体操馆里,梁淑看着吴敬围着平衡木场地低着头踱了几圈,终于斟酌着轻声开口:“看秋宁的平衡木,也是越来越稳的,她以前就是很稳定,完成分又高,也许,胡导也会放心用她的平衡木,那念念就……”
“念念已经没有了高低杠,4-3-3比不满全能已经是最大的劣势。”
吴敬的脚步蓦然顿住:“连平衡木也不要了,她凭什么比过人家越来越稳还有三项的林舒静?就凭一个720旋,凭自由操难度搞出来的零点几?你真以为念念和简秋宁一样是‘保送’?”
“可是还能怎么办?队医也说了,手腕伤要的就是慢慢养,练跳自就已经很冒险了,平衡木也不能落下。一旦她的伤势再严重下去,那就什么都鸡飞蛋打了啊。”
“慢慢?还有两个月全锦,五个月奥运,你跟我谈慢慢?”吴敬猛然一掌拍在平衡木上:“省队能允许咱们‘慢慢’吗?要说慢慢,那该是在冬训的时候——”
“都怪省队拔苗助长,冬训明明派了队医过来,我还以为肯定能周全些,结果居然这么胡闹,有事的硬说成没事。上次队测也是,我估计跳马就顶到了,带着伤还继续比,这二次损伤了不得。都怪我没保持警惕。”说到这个,梁淑唯有跌足痛悔:“要是那时候就有察觉,早该养好了。现在训练训练来不及,养伤养伤也来不及,真是……”
“那又怎么样,奥运年不都是这样,只要练不死,就往死里练。难道别的组就没有伤病问题了?乐萱她妹妹的手腕可也和念念差不多呢,照样平衡木各种手翻软翻,高低杠也要练,比起来,念念还算是幸运的了。就连朱墨,她那脚也裹成那个样了。”
“好吧……唉!”
梁淑到头来还是无话可说。确实,奥运延期了一年,去年这时候全队拼了老命建立起来的空中楼阁全都摇摇欲坠,谁还不是在死撑着?就看谁能有那个造化撑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