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初真是胆大包天,不行,这可是不能碰的高压线,我一定要去跟她讲清楚。好啊,我说她一个冬训这么安分,原来在这儿等着呢。”简秋宁又急又怒,“腾”地一下就撑着桌子站了起来,徐若澄忙不迭扯住她外套下摆:“你这会儿还能再说什么?放心,阮导会好好管她的,就连上上周期那件事估计也说了呢。不然,有什么能镇得住她这傻大胆啊?”
“我还以为,她今天没有比好,就没有心思去想别的了呢。唉,也是,810和蹬杠直体特卡这种动作,她怎么敢没有十成把握就往队测里拎的。”颓然跌坐回去,简秋宁为难地挠了挠头:“你说,初初怎么会还……”
说到这里,却是戛然而止。
“什么?”徐若澄不解。
“没什么。你说得对,只要把她管住就行了,我多嘴没有意义。初初也就是年纪小。”
简秋宁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她本来想说,为什么经历了去年体操论坛里的那场风暴,沈缘初还会对社交媒体平台的“公道”抱有如此信任?转念一想,既然初初还会这么想,大概去年的那些议论真的没怎么落入她耳朵。也是,亚运会的“火力”阴差阳错之下大多被李竹君分担,而世锦之后又全都是因为章导的离开而拍手称快的,只要沈缘初别特意去“爬楼”,也不至于就被伤害到吧。
“这样才对。不过你说她年纪小,可不小了,你看俞木槿和她同年的,人家一夜之间不就成长了?”话题兜了一圈还是绕回到四项全成拿下全能第四的俞木槿身上,尽管徐若澄自己没有比跳马自由操远离了全能竞争,但这话一听就知道,她对俞木槿那是一点也不服气:“我就是不理解,她怎么做到的呢?除了720没有,其它比去年也进步太多了,那个挂串去年死活稳不下来今年次次能在界内扒住。高低杠也是。要早有这觉悟,去年早上亚运会了不是。这去美国外训还有这效果啊。”
“我听天怡说,姜导对她训练现在抓得不怎么严,她们组加训有时候也不叫她去。可能有的人就是适应管得宽吧。”关于这个问题,简秋宁也无话可说,但出于亲身经验,她觉得这倒也是可以理解的:“我那时候从章导组出来,不也一下子进步了好多么。”
“行吧。虽然我还是觉得不一样。”提到这个,徐若澄也不禁笑了,端起杯子把水一饮而尽:“时间不早了,我回去吧。”
“等等,我也洗漱去。”重新分配宿舍之后,徐若澄现在的单人间在走廊尽头水房旁边,简秋宁操起脸盆带上门就走。或许是被刚结束的队测“震慑”住了,今天的走廊出奇地安静,平日里那些三三两两叽叽喳喳的讨论声全部销声匿迹,衬得水房里一边刷着牙一边含糊不清地小声聊着天的两人的声音都格外清晰。
“燕子姐,我怎么感觉练平衡木真的很吃力不讨好啊。你看你今天的发挥就很好很好了呀,可是才拿第五名,都不能上表彰。”这是温楠的声音:“怎么感觉还不如练高低杠呢,小雅姐那个换杠连接失误了也都排到第六。”
“那也不是说练出来就能练出来的啊,小雅姐那是天赋好,技术也到位,并掏我腰都拗断了也掏不出来。”张思燕的嗓音里则能够听出一些破罐子破摔的失落:“再说了,平衡木起码这前几名还是每次都不一样的,多少还能有点机会。其它三项,那都被那几个人垄断了,秋宁姐一个人就能拿三个四个第一名,晴姐都没机会出头,我们更不可能出头了哇。”
“哟,平时一点看不出来,我们组竟然还有这样的心机女孩。自己几斤几两啊,就好意思怪别人垄断?”
“唉唉唉,别说这么难听,难道我们还要跟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一般见识不成。”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封住了徐若澄的嘴唇,简秋宁叹了口气:“听说以前在她们省队,子晴就很受欢迎的,她打抱不平一下又怎么了。”
“那我在我们省队也是万人迷呢,小弟一大票。美国杯见分晓吧。”徐若澄翻了个白眼,却也从善如流地没在继续说什么,两人换了个今年的新队服是红色款好看还是白色款好看的话题聊着,轻轻松松地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