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啊,关键是静静虽然比得好,资格赛一个前三都没进。别说老巫婆了,我看静静自己也有点不满意的,她又不肯说。”谈起这个内向小心却是心有大志的师妹,杜明暖忍不住叹气:“陈导对我们组其它几个,至少面子上还是夸的多,偏偏总是一味地讲她条件不好天赋不好,只能埋头努力练……唉,要我说,十四岁全锦赛进单项决赛,十五岁出630的怎么能叫天赋不好,我小时候可远不如她。她又认真,这些话都当真地听进去了。谭导人好,但脾气暴;倒是我还夸她两句。等我走了之后……诶这话矫情了,反正就是麻烦你多夸夸她,你说的话她很信的。”
“我知道的。”简秋宁认真地点头,经历过奥运的洗礼之后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呢。“后天我就夸去,在全国人民面前夸。”
“对哦,去客串解说嘉宾嘛,又是全新的经历。我倒希望过几年我也能去解说一次呢,感觉会很有意思。”杜明暖眨了眨眼睛,“不过没想到居然会直接从报名比赛的选手里挖苦力,真是绝了。”
“谁让体操是小项,资格赛和单决甚至嘉宾都没有呢。他们又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15年的时候不是叫罗师兄去解说的嘛,连女子比赛都解说了,当时还夸了我俩一大堆。”桌子上还有为完成这个任务特地借来的一本男子cop,简秋宁随手翻开看了两页,眉头不由得皱紧:“其实男子我真的不太懂,男子全能干嘛不叫他再来一次呢。……哎?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是想说……奥运冠军在这个社会体系下,真的过于重要了。”杜明暖的声音很轻,敲在耳朵里却相当沉重:“可能是因为我在准备离开这个训练体系,所以感触才比较多吧。有时候我真的会觉得很不真实,怎么突然我的人生就完全被改变了。我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会觉得这个冠军的分量比前十几年的人生轨迹还要重,但事实就是,太多人会这样想了。”
“罗师兄……真的很可惜。”简秋宁也不吭声了,翻开的书页上单杠动作的简笔示意图明晃晃的,刺眼得很。“还好萧……他走之前把王导弄来队里了。”
“是啊,到最后还算做了件好事。”杜明暖叹息,多少也有些感同身受。当时拿到双杠银牌的罗焕修在采访中反驳了萧关“银色金牌”的说法,从而彻底揭开了体操男队“梦之队”华服之下的种种腐朽,对于队伍固然算是一件大功,但于他本人而言绝非明智之举,就连许多体操迷都担心他随后便会被“雪藏”。结果萧关竟在离开前想法子把罗焕修在省队的教练王远洲调了上来,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总算也还做了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