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钦猜不透谢时微的心思,无奈点头,白桉只好磨磨蹭蹭地坐下了。
谢时微和蔼地看着俩人吃东西。
贺钦锋利有型,白桉乖巧可爱,坐在一起身高差体型差俱备,一看就是主角攻受的配置。
谢时微露出一种嗑cp上头的慈爱笑容,白桉被这含义不明的微笑弄得心头发慌,几次都没夹起来菜,谢时微便夹了一块牛仔骨到他碗里,白桉哆哆嗦嗦吃了下去。
刚开始白桉还吃得很慢,后来因为饭菜太香,他的动作不由自主地快了许多,称得上大快朵颐。
钟表分针走了两大格,白桉打了个小小的饱嗝,贺钦也搁下了筷子。
谢时微给白桉递了张纸巾:“白桉,我跟你说些心里话吧。”
“我以前嘛,很不成熟,犯了很多错,对不住你。但是你放心,以后我绝对不会再找你的麻烦,至于把你送出国这事,木已成舟,你就当我送你出国旅游吧,看看风景顺便还把毕业证拿了,英语也学了不少,算是美事一桩,对吧?”
白桉呆住了,舌头打结:“对,对吧。”
贺钦看了眼腕表,催促白桉离开。
谢时微和他说了句拜拜,白桉如释重负,抱着一盒巧克力走了。
贺钦重新关上门,咔哒一声反锁。
幽静的办公室中,壁灯发出淡黄色的光亮,与落地窗外的海上渔灯呼应。
贺钦穿着深蓝色的羊绒毛衣,外搭浅灰色西服马甲,屈起腿懒散靠在办公桌沿,看向谢时微:“这下门就不会被风吹开了。”
谢时微怀疑贺钦在内涵他,从容接招:“是啊,为了保险,你以后也要记得提前反锁。”
“你都听到了。”贺钦说。
这是陈述句。
谢时微懒得装,耸肩承认:“对,我早来了,听见白桉找了一个叫李东的人,想害我出丑,虽然悬崖勒马没害成,但我还是摔下去了。”
“你不生气?”
“生气,但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我以前太没分寸,想到这些,我就没那么生气了。”
贺钦凝视谢时微的眼睛,似乎想看透这双漂亮的眼,看穿深藏于其后的人。
“你和以前很不同。”
“我知道,我说过了,这些日子我看淡了很多,也想通了很多。”
“我不觉得失忆有这么大的效果。”贺钦说,“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所有人?”
谢时微歪头:“我能瞒你们什么?”
“比如身患绝症,时日无多。”贺钦真心希望老天收了这妖孽。
谢时微一听就笑了,笑得腰背发颤,但在贺钦渐渐发凉的目光下止住:“不止失忆,经历这场意外,我是真的醒悟了,人生很短,我不想一直浑浑噩噩下去。”
贺钦看了他半天,不置可否,重新坐回办公椅上,给桌上的龟背竹喷水,说:“既然你都听到了,我就不瞒你了,你在我家派对上出的意外是人为造成的。”
“我到底是怎么摔下去的?你知道么?”虽然谢时微早早就偷听到了陈宁对贺钦说的话,但没看见自己落水的视频,有点好奇。
贺钦描述了一遍,谢时微撇撇嘴。
幕后主使真是好歹毒。
贺钦:“谢时微,有件事我必须和你再强调一下,虽然目前证据明显指向白桉,但害你的并不是他,另有其人。”
谢时微:“我听到了,但你确定白桉没有说谎?”
贺钦确定:“没有。”
“如果他给你看的聊天记录只是个幌子呢?假装取消交易,背地里严格执行。”
贺钦:“我了解白桉,他解释的时候连一套准备好的说辞都没有,很慌张,怕我误解他,不是在骗人。”
谢时微后背倚着沙发,哼了一声,维持人设:“你信任他,我可不信。他那么讨厌我,做什么事都有可能。”
贺钦手指轻点桌面:“但事情有疑点。这段监控视频是泼水者李东发送给你继母的,之后李东就人间蒸发,联络不上。留下一封自首邮件就消失,这合理吗?他就不担心他藏不好,有一天被谢家人找到,抓回来给你出气?”
谢时微蹙眉:“你的意思是,李东本人不会这么傻,这封邮件不是李东发的,是另一个知情者在引导我们怀疑白桉?”
“是,或者一切都是他和主谋自导自演,你最好也别太信任身边的人。”
谢时微眯眼看向贺钦。
还挺大胆,直接内涵陈宁是主谋。
但他还是谨慎道:“无论如何,我要求先调查白桉的通信记录,确认他自咖啡馆那天之后,真的没有以任何方式和李东再次联络,才能排除他的嫌疑。”
贺钦讶异谢时微会有如此缜密的思维模式,摇头:“我不赞成。”
但谢时微很坚定:“我理解,你怕白桉伤心,不好意思出面,没关系,你不用出手,这件事我找人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