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微态度坚决,贺钦眸光闪了几闪,最终点头:“还是我去和他说吧,调查的人你找,这样嫌疑也能洗刷得彻底些。”
“但要注意,如果真和白桉无关,主导人就还在暗处,你是江城身价最高的年轻人,难免有很多人盯着,最好不要大张旗鼓,打草惊蛇。”
“我明白。”谢时微很困惑,“如果不是白桉,我还真不知道谁会对我有这么大的意见。”
他直觉此事和陈宁并无关系。
把原主弄下水池的目的是推迟婚礼,而陈宁巴不得他和贺钦结婚,日后更没有心思插手公司。
贺钦挑眉:“你得罪的人能绕着入户喷泉围一圈。”
“哈哈,这个我还是心里有数的,”谢时微心虚,努力辩解,“我只是觉得不至于,那些不过是小打小闹嘛。”
“打闹?”贺钦凉道,“你要是都忘了,最好还是找你那个傻子朋友问问清楚吧。”
“噢,”谢时微摸摸鼻尖,下楼等待贺钦处理完工作一起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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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钦又忙了二十多分钟,林助理过来收文件。
贺钦问他:“你觉不觉得谢时微和以前不太一样?”
林助理猛摇头:“谢时微刚刚还用跳楼威胁我别堵着门来着,这可是他的老招了,难道您觉得他哪里不对吗?”
“很多地方都不对,但也有很多地方是对的。”贺钦转动手中的钢笔,“或许是我想多了,你下班吧。”
“好嘞!拜拜贺总!”
林助理走了,贺钦望着窗外的茫茫夜色,指尖抵住下巴。
失忆之后,谢时微对他和白桉的态度,思考,做事的方式,都十分出乎他的意料,但很多方面,他也和以前一样,贪睡,不务正业,偶尔撒泼。
好像变成了割裂的两个人。
难不成这人失忆还失出了双重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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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到家时已经凌晨。
谢时微觉得王管家年纪也不小了,熬夜伤身,肯定已经睡觉了,便放心地和贺钦一起上了楼。
谁知道王管家精神抖擞地站在卧室门口刷短视频,时不时还嘎嘎发出两声鸭子笑。
真是老当益壮。
王管家看见谢时微,热情洋溢地问候:“少爷!您可算回来了!”
随后不满地打量贺钦:“少爷好心给贺先生送宵夜,一送就是三个多小时,贺先生公务繁忙,自己处理就是了,何必拉上我家少爷,不让他休息?”
“王叔你别胡说,是我主动要留下的,和他没关系!”谢时微叹息,“以后你别总是埋怨贺钦了,很多事都是我要求的,你总错怪他很不公平,而且也相当于在给我添麻烦。”
王管家嘴一瘪,慢慢低下了头:“好,少爷,您长大了,不是以前那个要我哄着才睡觉的小孩子了,是我多管闲事,打扰少爷和贺先生了。”
再抬头,王管家的三角眼湿润,配上一张皱纹纵横的长脸,格外凄凉。
谢时微惊了。
王管家情感这么充沛的吗!
他好一阵安抚,王管家抹了把眼泪:“行了少爷,您赶快去洗漱吧,我去热药,等会儿再端上来。”
等到两人先后洗漱完。王管家也热好了药,哼着小曲上楼,掐着表敲门:“少爷,药来了,我进去了!”
谢时微扬声说“等一下”,示意贺钦离他稍微近一点。
贺钦往床中间靠了靠。
两人同盖一张羽绒蚕丝被,胳膊偶尔相贴,体温顺着布料蔓延。
“可以了,”谢时微朝门外喊,“进来吧。”
王管家进门,把托盘搁在桌上:“贺先生,少爷今天跑那么远给你送饭,你也稍微为少爷做点什么吧,你们相互照顾,我才好和谢董事长交代。”
贺钦不耐烦:“我能做什么?替他喝药?”
“这药里又没毒,可用不着您试药,”管家呵了一声,往贺钦手里塞了把勺子,“您可以喂少爷喝。”
谢时微指着黑乎乎的药碗控诉:“王叔!这是药,不是饮料,你让贺钦一勺勺喂,是想苦死我?”
“不是的少爷,”王管家笑眯眯地解释,“黄医生今天打电话来,说这药药性寒凉,猛地灌下去容易伤肠胃,您本来胃也不好,夫人也说要你喝慢些呢。”
一句话搬出两尊大佛。
贺钦懒于继续听他们费口舌,利落下床端起药碗:“过来喝吧,苦就忍着。”
谢时微知道贺钦的忍耐是有限的,只好凑过去喝。
他穿了一身暗红色的睡衣,皮肤在红衣黑发的映衬下更加白皙,绸质的布料贴合身体,给他添了丝风情。刚洗过脸,一颗水珠顺着下颌线滑下去,悬在小巧的下巴上,半晌未落。
贺钦看见悬垂的水珠,顺手抹掉。
谢时微的皮肤温热光滑。
他擦去指尖水痕,愣了一下。
为什么要帮谢时微擦水珠。
谢时微的皮肤如何又与他有什么关系?
呵,肯定是和谢时微一起住,被他的没底线给污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