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很久之前想要的东西,”她说,“但我现在长大了,所以我不需要了。”
钟昊沉默了很久。
“我知道了。”
他这么说。
蒋叁终于松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站在这里浑身都快肌无力了,然后终于得偿所愿地往他身侧迈向一步,却发现自己小腿传来一种抽搐般的阵痛——
“我真的会谢——”她惨叫,“救命了,这个时候小腿抽筋——”
钟昊顿时大惊,想要扶她一把,谁知道后面楼梯上的臧凉直接往下一窜,整个人像是闪现一般出现在二人面前。
他满脸惨白,不知道是吓的还是累的。
“你没事吧?很严重吗?”
“你觉得呢?”蒋叁被他气死,“不严重我会在前任面前喊出声音来?不带这么矫揉造作的吧——救命啊——为什么我最近这么倒霉——”
臧凉无奈:“别叫了,我扶你进去——”
“别碰我,”蒋叁大喊,“如果现在死亡是一种选择,对我来说是最优解——”
“不要胡说八道了,”臧凉流汗,“没见过有人会为小腿抽筋寻死觅活的——”
钟昊插不上话,只能说:“我背她上楼吧?”
臧凉根本没让他插手,在他说出这句话之前就已经将手臂绕过蒋叁的肩膀,试图把人拉到自己背上。
“别——”蒋叁立即制止,“大哥,我今天穿的裙子,请对我好点——”
臧凉:“......”
钟昊:“......”
臧凉沉默了两秒,最终一个挺身,臂弯从她膝弯绕过。
然后直接把她抱了起来,轻轻掂了两下。
“这样行了吧,领导,”他说,“为了保障你自己的人身安全,我建议你接下来最好一句话也不要讲,不然我很容易泄力,让我们两个从楼梯上翻下去。”
蒋叁:“......”
钟昊还想说些什么,臧凉却回望了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还是以往跟臧凉交情不深,导致钟昊出现了些恍惚感。
臧凉以前,是这么强势的性格吗?
“劳驾,”他礼貌地说,“我自己的老婆就不用你惦记了。”
蒋叁被臧凉扔到了刚刚他装死的那张床上。
被子被重新铺好,枕头也全部归位,干净整洁得像是之前根本没有人躺过。
但偏偏蒋叁仿佛还能摸到那份余温,来自于眼前这个像是突然一夜之间长大了的男人,此刻站在面前尤其陌生,像是今天才从这个角度正视看他一样,让她尤其紧张。
于是蒋叁下意识抓过了被子,把自己塞进床里,试图躲避刚刚因为亲密接触造成的周体高温。
“你,”她说,“又来一次,擅自在别人面前揭露——”
“那叫别人吗?”臧凉坐到床边,不由分说地去捉出她藏回到被子下面的小腿,“那叫你的旧情人。”
蒋叁哑然竖了竖手指,在努力寻找一个让自己不那么反胃的称呼进行他句子里面的代词替换,却因为他手掌的温度丧失大脑运转的功能,于是语塞。
“这种幼稚的行为,只能用一个词语来形容,”她道,“令人发指。”
“你爱怎么形容怎么形容,”臧凉道,“我是发现了,但凡是喜欢你的人,必将走向同一个终点,那就是习惯你的挖苦和讽刺,甚至更变态一点,享受你的挖苦和讽刺。”
“哦?”蒋叁偏头道,“那你现在是到哪一个阶段了?”
“你猜?”臧凉用力拉了她的小腿一下。
“痛啊——”蒋叁伸手去打他的头,被他灵活闪过,“你有没有人性,人家正在抽筋中呢——”
“你才是没有常识吧,抽筋就要拉伸,”臧凉不以为然道,“看来你真是太缺乏运动了,一个室内工作者,居家办公的典范,就算是有点武术功底,也不能躺在功劳簿上吃老本,不然肌肉萎缩得比普通人快十倍。”
“我只是最近没锻炼而已,一个连发球都不会的运动白痴好意思教育人这些?”蒋叁道,“好了好了,不要拉了,我自己会弄,摸来摸去的成何体统——”
臧凉笑了一声,拍拍手站起来,指了指她的耳朵。
“红得跟白灼虾一样,”他笑,“九牛一毛,嗯?”
“偷听是可耻的,”蒋叁正色,“复盘也是值得鄙夷的。想不到你的人品这么卑贱。”
“无所谓,我现在心情很好,任由你的辱骂,”他优雅地在床前行了个礼,“领导还有什么吩咐?要是没事我先去帮您烤肉了,不然要是被他们吃光,您又会有由头骂到我的头上。”
蒋叁懒得理他,挥手示意退下跪安吧。
然后在他关门离开之后,再次把头埋回到了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