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能叫骗呢?”徐掌柜虎目一瞪,似乎十分委屈。
“好歹做了一年多的师徒,你什么德行我不知道?行,我不跟你多辨。我哥呢?怎么没见到我哥?还有凌霜呢?”许相思朝里迫不及待的找着人。
她懒得与徐经纶白扯。
她又不是第一天知道,这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利己奸商。若不是看他真的有几分行医济世的本事,她才不给他当什么狗屁徒弟呢!
许父拍拍她的肩膀:“别找了,你哥他们还没到呢,约摸就这两天吧。对对,你既早来了也好,快跟我们一起将这院子洒扫洒扫,等你哥跟凌霜他们到了,便可安心住了。”
许相思接过扫把,满心疑窦:“我还没问你呢爹,你这次来锦都,怎么就想着赁了个宅子?你这次要在此常住啦?”
许父抢白道:“什么赁来的宅子,这就是咱家的宅子!是当初你外祖送给你娘做嫁妆的。”
许相思一愣。
又听许父乐呵呵道:“事发匆忙,还没来得及写信跟你说,前不久在郡阳才给你哥和凌霜办了喜事,这不,没过几天凌霜就怀孕了。肚子里揣了的小的,还怎么好东奔西走的?我和你哥一合计,干脆就到锦都来,一来好给凌霜养胎,二来还能与你团聚。快快,别愣着,放了东西快收拾。”
许相思面上一喜:“凌霜还怀孕了?怎么也没人来信跟我说一声?我都不知道!”
这算是真真正正的惊喜了,一下子打乱了许相思原本的计划。
本想着来锦都跟父兄见一面,待他们再度出发云游四海,自己便跟着徐骗子寻个地继续开药坊的。
如今许相思一下就换了主意。
父兄都在此,凌霜也在,她的家人朋友都在这里,她还要去哪儿呢?
倒不如她也不走了。
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在锦都团聚岂不痛快?
果然,没过三五日,许知风跟凌霜便到了。
一家人和乐团聚自是不必再提。
徐掌柜在哪儿都闲不得,成日里赚不得银子叫他肉痛。
与许父一合计,干脆几个人便在锦都赁了个铺子,干起了老活计。
这样既可全了许父悬壶济世的心思,又能满足徐掌柜搞事业的乐子。
就这样,两人一拍即合,寻了个黄道吉日,精诚药坊就在锦都又开了张。
忙过开张那段日子,待一切走上正轨,谢叙白终于带着伐启的锦军终于大获全胜,班师回朝。
这一战,大启割地三城。
启帝亲下降书,承诺自此后十年,年年向大锦朝贡黄金万两,牛羊马匹各千头。
锦都百姓倒未见多大反应。
锦启两国往上追溯几代,还是双生兄弟的封地邻邦,只是后来时局动荡,几经变迁,才形成如今两国之势。
这么多年大启与大锦通商、联姻……方方面面的往来不计其数,两国之前从未牵扯过什么国仇家恨,拿下启国封地对他们能有什么大影响?
这场仗能打起来,说来道去还是那启国的狗皇帝恨人。
无心朝政,偏又贪心不足。
得了千钱想万钱,把启国祸祸的一团糟,又想趁着锦国动乱来分一杯羹。
这下好了,叫他偷鸡不成蚀把米。
他们这位六皇子,还真是个横空出世的军事奇才!
出征那日大伙都看着哩!
队伍里一水儿的老弱残将,还以为这一战他们定是要有去无回的!没成想,这六皇子倒是争气!不仅打退了大启保住了性命,只怕还少不了加官进爵嘞。
自先帝去世,太子与二皇子夺权争位,便搞得满朝文武人心惶惶。
最终二皇子成功斗败太子,荣登大宝。
二皇子自己走的便是兄弟谋反的路子,唯恐其他兄弟效仿,恨不得将昔日几个皇子都夺了权远远打发了。
当日派六皇子带军出征,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分明是让六皇子送死去了!
如今怎么着?
人回来了,还打了胜仗!再想卸磨杀驴,恐怕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了!
百姓心中所想,正是如今的锦帝谢元成所烦恼的。
先帝在时,他这个好六弟主动请缨,卧底大启。
这么多年不声不响。
早不回晚不回,偏在他与先太子斗的你死我活之际归了锦,说他没别的心思,谁相信呢?
不过纵他有别的心思又怎样?
出身不显,羽翼不丰,还不是只能看着他一步步走上权利之巅?还不是只能垂首对他俯首称臣,就像他小时候那般。
出身下贱,却还敢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实在另人觉得恼火。
谢元成站在城楼上,看着远处领队班师的谢叙白,心思不虞的想:怎么他八岁那年,自己就没让他随他那下贱的娘亲一起去死呢?
留到今日,反成了祸患!
谢元成手死捏着城墙上的砖石,捏到手指青白,死死地盯着那越来越近的大军。
也罢,来日方长。
贱人就是贱人,这辈子都别想骑到他头上来!
想坐上他这个位置,他谢叙白配吗?
只怕他,没那个命数!
“报——陛下,伐启主将谢叙白已至城下,敬候陛下发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