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针脚,花样也......别有趣味。
红绿色的丝线乱做一团,不知是叶上长了花,还是花上长了叶。
好在能看得出,这是一朵十分简易的小花。
谢叙白嘴角抽了抽,半天没有伸手去接:“你这些日子,就在忙这个?”
许相思便往前送了送:“是啊。你拿着嘛,我装了药粉,对你身体有好处的。虽然,哈啊——”
她打了个哈欠继续道:“虽然丑是丑了些,但是用料扎实。”
说罢,她强塞进谢叙白手里,歪着脑袋便靠在马车上补眠。
沉甸甸的荷包压在手里,谢叙白的确一下子便感受到了扎实的手感。
“记得带。”许相思含糊的嘱咐。
谢叙白眼神晦暗不明,看着昏昏欲睡的许相思良久,开口问道:“许相思,你逢人便爱送荷包的吗?”
许相思困得睁不开眼,还是强撑着答道:“这是我第一次做荷包,我只送过你一个人啊。”
说罢,人已昏昏睡去,就连呼吸都绵长了起来。
谢叙白盯着眼前人良久,语气嘲讽,轻声开口道:“骗子。”
马车吱呀吱呀的向前,一直到了公主别院,许相思方才咂着嘴醒来。
“到了?”
“醒了?”
两人同时开口。
许相思抱着手中的东西蹭了两下,只觉手里的东西一僵,她不解的看去,理智渐渐回笼。
怎么回事?!她怎么抱着谢叙白的胳膊!
“抱歉!”她豁地松开手。
谢叙白抻了抻被她枕皱的衣衫,甩着酸麻的胳膊,黑着脸道:“醒了就下车。”
许相思老实地哦了一声,低着头往马车外钻。
掀开车帘,却发现谢叙白仍黑着脸等在车外,一手作势要接过她的手,另一只手小心地替她挡着马车的上檐。
许相思心中一甜,将手递到谢叙白手中,顺着他的力道下了车。
神色雀跃的捏了捏他的左臂:“不好意思啊,我没留神,你叫醒我嘛。还麻不麻,我给你推一推这边的穴位?”
“谢相跟谢夫人,还真是夫妻恩爱。”熟悉的声音乍然在背后响起。
许相思手一顿,捏紧了谢叙白酸麻的胳膊,整个人脸都垮了下来。
孔殊!她死都不会忘记这个声音!
“许相思!”身边,谢叙白闭着眼,咬牙切齿的喊她的名字。
许相思后知后觉的回神,猛然松开手。
被谢叙白这样一打断,猛烈的情绪便消散了大半。
再回身,她已能很好的伪装自己。
她挽着谢叙白的胳膊,转过身,看向身后的孔殊。
以及她身后的……孟无厌。
许相思眸光闪了闪,原来这么早,他们便已勾搭上了。
孟无厌此时亦是讶然,怎么偏就这么巧,竟跟许相思碰上了?
他不自在的停住脚步,与孔殊拉开一些距离。
许相思佯作不知,朝着孟无厌行了一礼:“孟大人。”
随即转身看向孔殊:“不知这位是……?”
孔殊气的鼻子都歪了。
她竟不知道她是谁?!
“阿殊。”别苑门口,有人欣喜出声。
许相思回身,只见安庆公主被簇拥着出了门,提着裙摆亲昵的来迎孔殊:“你来啦。你许久没有入宫,见你一面可真难,怎么?如今你好事将近,每日就知道跟在左相身边晃悠?都快把我这个姐姐忘了是不是?”
孔殊朝着安庆笑笑没有说话,反而挑衅地看了许相思一眼。
许相思面色不变,一板一眼地朝着安庆公主屈膝问礼,仿佛完全不受她那句话的影响。
安庆公主连个正眼都不给她,轻慢地瞟了她一眼,抬着下巴对着孔殊道:“阿殊,快随我进去,这里不相干的人太多了。”
许相思眼见着两姐妹亲昵的挽手进了门,也懒得委屈自己,十分干脆的起了身,对着谢叙白交代道:“我先去女眷那边,待结束了我们在门口碰面。”
见谢叙白点头,许相思转身便往里走,连个眼神都没分给孟无厌。
完了,这是生气了!
可莫要因为这一点插曲坏了他的大事!
孟无厌甚至顾不得谢叙白在场,忙在身后开口唤住她:“相思。”
许相思没有转身,冷声道:“孟大人,你该唤我一句谢夫人。”
说罢,她抬脚离去。
谢叙白忍不住哼笑出声,捏着荷包在手里转悠着:“孟大人若是有什么话想对我夫人说,对我讲也是一样的,谢某可代为转达。”
孟无厌气闷道:“多谢谢相好意,不过大可不必。”
他目光一撇,正看见谢叙白手中丑的出奇的荷包,忍不住嗤笑嘲讽:“谢大人好歹是当朝右相,平日里也该顾及些体面,怎么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东西都要,没得叫人笑话。”
谢叙白甩荷包的手一顿,举着手中的丑荷包,对着孟无厌一脸出奇的问:“你说这个?”
孟无厌没有回答,似乎也懒得跟他多纠缠。
谢叙白反而来了劲,追问道:“不知孟大人的荷包出自谁手?”
孟无厌今日佩戴的是一只菊花纹荷包,样子中规中矩,手艺似乎也很平常。
但被谢叙白这么一问,孟无厌升起了几分,诡秘的、将人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愉悦错觉:“故人所赠。”
怎么样?想不到吧!你媳妇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