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明琢闻言,只觉得鼻尖的涩意汹涌,根本挡不住。她抱紧了裴朗宜,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裴朗宜哄人哄了半晌,怀中的人才渐渐止住了,抽抽嗒嗒地边抹着泪边怨她:“都怪你,我本来不想哭的。”
听到这句蛮不讲理的话,裴朗宜嗤笑一声,伸手就去捏她的鼻尖,带着点威胁的语气道:“你就作吧。”
晋明琢这会儿心中的郁结全都没了,来了兴致,既然他说她作,索性作给他看。
她在他怀里转了个身,脸朝着他的下巴,委屈巴巴:“王爷果然不喜欢又娇又作的我了呜呜......”
裴朗宜只觉得她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又娇又作,几乎油盐不进,根本不听她说了什么屁话。
晋明琢再接再厉,泪光盈盈:“果然长得再漂亮也有看腻的时候,我真的太可怜了。”
转着弯夸她自己,骂起他来了,裴朗宜“啧”了一声,威胁意味满满。
晋明琢当没听见,继续说:“可怜地自己住在这么大的屋子里,夫君却要连纳十八房小妾.......唔......!”
裴朗宜忍无可忍,又不想跟刚哄好的人斗嘴,只好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你闭嘴吧。”
晋明琢:......
她呜呜地反抗了两下,声音都被淹没在手心里。
她脸本就小,他手又生的修长,这样一捂,那厉害的嘴巴被捂住,只觉得满脸只剩那双又大又明亮的眸子,那是晋明琢最漂亮的部位。
裴朗宜瞧着,只觉得顺心,虽说那双眸子在瞪他。
他就是不松手,轻而易举地制止了晋明琢所有的动作。
悠悠地说:“我从城外带了点心,可惜有人被人堵了嘴,吃不了。”
眼神若是有实质,这会儿裴朗宜已然被晋明琢刀了。
裴朗宜深谙她的脾气,生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完全不为所动,等她终于挣扎累了,眼神从瞪人变为讨好卖乖,才施施然地松了手。
晋明琢一个翻身,离他远远的。
这会儿面色不善地瞅他,变脸比翻书还快,毫无刚刚屈居人下的羞耻感。
裴朗宜看了她一眼,走到桌旁,将点心的油纸包打开。
晋明琢只觉得一阵肉香传来,勾起五脏六腑的恶心感,她一瞬间变了脸色,不由得俯身就吐。
这吓坏了裴朗宜,他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声音带着点紧张的急厉,“怎么了?”
晋明琢差点将早上吃进的白粥全吐出来。
她缓了缓,只觉得这人回来就是气他的,虚弱地说:“把这东西拿出去,我闻不得。”
裴朗宜叫了人将那点心收了出去,轻轻拍着她的背,递上一盏茶来,迟疑地问:“你这是......害喜么?”
晋明琢好不容易缓过来,被冲的眼中带着点水光,脸色还没有恢复,闻声点了点头。
裴朗宜见她脸色差成这样,心疼得很,拿帕子给她擦了擦脸,将人抱了回去,“是我的错。”
晋明琢窝在床头,一时不想说话。
裴朗宜问道:“可叫府医来瞧过了?”
说完又“嘶”一声,拍了一下头,这不是废话么,没瞧过怎么知道有孕的。
他转而问道:“府医怎么说?”
晋明琢攥了攥身下的被面,“我那会儿心神不宁的,没仔细听。”
“我去宫里请个太医。”
他说着就要转身,又实在心疼,转了回来问她:“这么折腾你,要不咱不要了?”
晋明琢气得打了他一下,态度很坚决:“哪有这么朝令夕改的,我说了要就是想要。”
她收回手来,声音又放低了些:“受些苦,也是一早想到了,自己愿意的。”
裴朗宜闻声没说话,只低下头来,同她蹭了蹭鼻尖,安抚般的,而后便去门找太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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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朗宜直截了当找太医的行径,自然没有逃得过太后的耳朵。
更何况裴朗宜根本就没想瞒。
太后听闻后,马上派人去齐王府确认,听到切实的消息后,当即掉了两滴眼泪。
她本觉得照这小两口的性子,她活着怕是见不到这俩人要孩子了,没想到一朝转了性子,叫她猝不及防。
一旁的嬷嬷宽慰道:“娘娘早就该放心才是,齐王是个孝顺的,王妃也是个好孩子,小两口年轻,想要了自然会要,水到渠成的事。”
“娘娘大可放心,还是要多关照自己的身子。”
太后百感交集,点了点头。
特地派了熟悉照顾身孕的嬷嬷,去照顾晋明琢,又赐了许多滋补的珍品,嘱咐了好多话才作罢。
晋府那边,则是裴朗宜特地去说的。
晋夫人乍一听说女儿有了身孕,紧张地不行。
一向听这两人暂时没有生孩子的打算,竟这么不声不响地怀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