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明琢对上那双疑惑的桃花眼,觉得实在是太丢人。
可这人虽然平时一幅懒散好说话的模样,实则心细如发,简直能洞察人心。总归是糊弄不过去,她眼睛一闭,羞耻地讲完,末了栽赃道:“都怪你早上不说清楚,害我担心到现在。”
裴朗宜先是惊讶,而后笑得不行。
知道她心里有事吃不下饭的毛病,他亲给她泡了茶,又端上了回来前亲去排队买的点心,茶的温度正好,点心滋味更是一绝,晋明琢还在赌气,越想越觉得丢人,索性抽抽嗒嗒地演起来,拿话刺他:“慎玉哥哥脾气比你好多了,我要跟你和离。”
......
裴朗宜本来心情好得很——
未来的娘子担心他担心地不行,至于茶饭不思,他越品越咂摸出甜味来。
骤然听到这么一句找茬一般硬邦邦的话,裴朗宜默不作声地抬头,对上晋明琢的视线。
晋明琢说完这话,心里也挺虚的。
耳边垂下一缕发丝,她躲闪着裴朗宜的目光,没有留意。
裴朗宜想替她撩上去,手触碰到那发丝,又停了下来。
他像是受了情伤,哑着嗓子还不忘给她填茶,“求你了,为夫听不得这样的话。”
平时不可一世的人骤然露出这样脆弱的模样,晋明琢顿时觉得自己罪大恶极。
她干巴巴地开口,手足无措:“我......我开玩笑的,你别难过。”
“负心汉。”裴朗宜毫不留情地评价。
负心汉晋明琢憋屈地觉得其实也没有这么严重吧,却不敢说话,生疏地看他的眼色。
见裴朗宜头低下去,身体颤了两下。
晋明琢吓了一跳,几乎要从凳子上跳下来,这话这么伤人吗?!
她慌得不行,忙上前去看。
却见这人直起身子来,憋笑憋得眼泪都出来了。
晋明琢那一刻,气得不行。
裴朗宜这才止住笑,马后炮一样地哄人。
那谎报情报的小丫鬟还在屋里,裴朗宜也没严惩,只是将人轰出去了,独留他与晋明琢两个人在窗前浓情蜜意起来。
浓情蜜意当然是他自以为的,实际上晋明琢生着气呢,裴朗宜哄气人乐此不疲,再三保证不会拿这个嘲笑她,又纵容了她的趁机敲竹杠,答应知无不言,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将人哄好。
晋明琢这才觉得不气了。
紧张了一上午,骤然松下来,虽然吃了两块点心,可仍觉得腹中空空,对上那刚给自己擦过眼泪的人,晋明琢毫不客气地说:“我饿了。”
晋明琢平时饭就吃得少,一点事就不吃了。
裴朗宜乐得见她吃东西,当即吩咐了人,将饭就摆在这窗子下。
这会儿,外头的侍卫长风进来了一趟,禀报道:“主子,人抓到了。”
“好好审,别叫人死了。”
有了上次的教训,裴朗宜多说了一句。
“是。”长风忐忑地应着,又道:“只是,那人是名女子。”
裴朗宜抬眼,“这倒是奇了。”
“怎么了?”晋明琢好奇地问道。
“因气力上的悬殊,做暗卫这种伙计的,少见有女子。”
裴朗宜给她解释,又评价道:“想必是位女中豪杰,只是不能为我们所用,可惜了。”
晋明琢半知半解地点头,刚想追问这人犯什么事了,便听裴朗宜又吩咐道:“能做暗卫的女人,意志比寻常男暗卫硬多了,用点手段。”
长风应着,等裴朗宜吩咐完了,这才下去。
裴朗宜回头,见晋明琢一脸好奇,叹了一口气,边替她搛菜,边讲自己身上的那些流言蜚语从头到尾给她讲了个清楚。
听得晋明琢时不时地皱眉。
边问边吃,吃的差不多了,这一话题也差不多结束了,可晋明琢却仍意犹未尽。
骄纵着养大的人向来不会小心翼翼,反而非常擅长顺杆往上爬,恃宠而骄四个字就是这么写来的。
昨日还没问的事今天仍然想知道,趁着他还在哄自己,晋明琢虽有些怕听到自己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却还是问出了口:“我是不是帮......慎玉,做了很多坏事?”
她问这些话时略有些紧张地看向裴朗宜,目不转睛的。
裴朗宜想到她转一圈会问回来,只是没想到,她首先问的会是这个。
他觉得有点想笑,轻松地反驳,“想什么呢。”
晋明琢抬眼,等一个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