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明琢听得一头雾水,心想这人做什么决定好像都不会刻意避着自己啊,这又是哪一出?
她疑惑地看向裴朗宜。
裴朗宜却像是提前知道她会做此反应,安抚般地拍了拍她的头,说道:“回来同你说,现在来不及了。”
说着,便带着这两人一起出去了。
晋明琢莫名从他们的姿态中读出一点严阵以待的架势,她有点没底,连平日喜欢的点心也没能多吃下一块。
一上午毫无音讯,这本是正常的事,就算是新婚蜜里调油的夫妇,也没有一上午不见就念叨的。
可晋明琢却从来没觉得一上午竟然这么漫长过。
这么在意做什么呢?
她对什么都兴致缺缺,窝在窗边往外瞧,无意地想。
又不是非他不可,自己对裴朗宜的情分哪能深到这种地步,她自圆其说般的想,这是为未来的自己担心罢了。
“娘娘!”
突然有一丫鬟带着慌张的哭腔而来,跪到了晋明琢面前,“王爷他......”
“他怎么了?”
晋明琢回身,心中一跳,不好的预感逐渐蔓延上来。
“他在祈福大典上卜错了卦,听闻惹怒了上天,叫圣上关起来了。”
晋明琢猛地站起来,突然有些手足无措。
又不是非他不.....站起来的那一霎那,她突然觉得,就是非他不可。
自己明明因为挂念他而一上午心神不宁了,还在扯着未来的自己做借口。
仿佛一下子通透般的,晋明琢微微发颤。事情却还没解决,她竭力定了一定,问道:“跟着他的,有回来的吗?”
丫鬟在地上摇头。
没人回来,可总是要打听消息,她当即道:“走,我们先去我父亲......”
话没说完,却觉得头被什么从后头砸了一下。
晋明琢疑惑地回头,什么都没有。
除了那朵落在地上的花。
她从地上捡起了那朵花来,带着点隐秘的希望,快步走向窗口,却什么都没看见。
希望一下子被失落取代,或许是风吹过来的罢......晋明琢转回身,正想继续吩咐,却又感受到了花落在头上的重量。
她不信邪地转过头去,正要看看还能有什么,就见裴朗宜带着点欠的笑站在窗子外头,还是出门前的那身打扮,手中捧着一捧的花,另一只手间携着一朵,像是要拿来掷她。
心中的石头放下,晋明琢一下子红了眼眶,又是气又是恼,跑过去照着这人的前襟一顿乱锤,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这下轮到裴朗宜心神不宁了。
本来想逗逗小姑娘,没想到竟将她惹哭了。
裴朗宜任她打,抱又不敢抱,一时手足无措,心想她有这么不禁逗吗?这种程度的逗人他年少时候应该就手到擒来才是,她有哭过吗?
齐王殿下试图从回忆里搜寻,面前的猫儿似的捶打停了,而后下一刻,那张牙舞爪的他尚且年幼的妻,就这么隔着一道窗子,探出身来紧紧地抱住了他。
裴朗宜心都化了。
他顿了一下,反手也抱住她。
感受到她后背的起伏,这姑娘主动抱了他却还在哭,裴朗宜一边替她顺气一边忍不住想,又叫她知道了什么?
明明该说的已经说了个差不多了才是。
“明琢。”他唤她的名字,即便不舍,还是把她扯开了些许,去看她的眼,“生我气了?”
只听晋明琢像是就在等这一句,满腹怨气地瞪了他一眼,很是生气:“你去做什么了?”
“借祭祀破了身上的谣言,变相逼着监正替我昭告四方。还是清庆那小子准备的,我就是去露个脸。”
裴朗宜说这些话时语气稀松平常,倒是看向她的目光里有实质的担忧,“倒是你,怎么了?”
......
晋明琢听完,愣住了。
亏她又是茶饭不思,又是哭天抢地的,竟是个乌龙。
她一时尴尬,僵硬地转头,看向那个跪在屋里,大气不敢出的丫鬟。
目睹一切的丫鬟也在僵硬,她磕了个头,结结巴巴:“王妃娘娘明鉴,外头,外头确实是这么传的。”
“传什么了?”裴朗宜实时插了一嘴。
晋明琢转回去,泪痕还凝在脸上,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刚想劝裴朗宜要不先进来,就见这人手一撑,长腿一跨,翻窗进来了。
晋明琢:......
这人能不能有点王爷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