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物送的簪。
蛇蝎送的衣裳。
加上丑/□□送的玉佩。
华丽繁复衣裳配饰一减再减,终于能看地过眼。不至于花里胡哨看着像挂满红布的许愿树。
几日前已传消息到三魔住处,以纯狐卿的口吻说要来花楼见见世面。
代笔人——裴司。
纯狐卿写的信,一笔一划凌厉似刀剑,每个字笔锋转折处都透着股杀意。
哪敢让他亲自写,观字如观人,宁野等人生怕被魔物看出端倪,赶忙换裴司写。
又是钓又是勾,总算等到今日。
再久些三个魔物怕是要被勾得不请自来。
这个时间点卡得刚刚好。
心痒难耐又能见到美人,一解相思之苦。
他们一大早来到此处,包了四楼厢房。
花楼共四层。
将三魔安排在不同楼层却同样朝向的房间,魔物妖族一多,熙熙攘攘间既能掩盖行踪,又能让他们完全看到纯狐卿惊艳登场的画面。
黑狐安排了三名同族狐狸传信,待纯狐卿准备好了再下去与他们见面。
宁野在做最后检查。
她在高处望着那些鼠族将粉色薄纱绑在房梁上,沿着花楼圆天井落下。飘飘忽忽,加上烛光,暧昧旖旎氛围拉满。这个时候容易上头出事,得看好纯狐卿别被吃干抹净。
花楼今日放出风声,将会有花魁表演。
还未到营业的点,外头已围满想要进来的魔族。
纯狐卿在房中听到动静,应是已经到开门时间。
花楼内四处张灯结彩,颇有妖族风格,色泽斑斓的同时连同灯光也是精心设计过的。
这种场地不仅妖族本族爱来,魔族亦喜欢到此处消遣。
为维护此地装修氛围,首要条件便是不许让那些流臭水长蛆的魔物进入,若是非要进来,也只能待在一楼。
演奏歌舞的台子高出一大截,也正是为了防低等魔物身上的蛆虫爬上舞台。
一切都已准备好。
等了半个时辰,花楼渐渐热闹起来。
油物果真是第一个到的,接下来丑/□□和蛇蝎魔头相继到场。
目标人物均已到齐。
三个为他们准备的房间内燃好熏香。可他们偏偏不去,一个个来纯狐卿房间外磨了又磨,想要看看几日未见的美人。
纯狐卿不肯,但差手下分别给他们送了信在房中,说等会再见。
三个魔物这才悻悻去自己各自屋里查看信件。
时间卡得刚刚好,加上银黑狐他们的协助,魔物们都不知道对方到场,且见的美人都是同一个。
因着心痒难耐,又到这种地方,怎么可能忍得住。来此卖色的魔物虽姿色不及纯狐卿,多少也能解解馋。
青楼常备熏香催欲下,身旁伺候的小美人也格外眉清目秀。
听着里头传来的呻吟声,程曜翻了个白眼。她往下看去,低一层楼的裴司耳朵尖都红了,看来情况相似。
看来今天纯狐卿多少得出卖点色相了。
里头妖精打架打得火热,外头锣鼓喧天开始表演节目。
他们站在栏杆处外下看,吹拉弹唱舞显得异常热闹。
妖族魔族皆在台上,咿咿呀呀唱着听不懂的曲子,周围魔族听得兴起,掌声如雷。
屋内呻吟声响了许久。
快到花魁上台时才停下。
纯狐卿在这时走出,装作微醺的模样踉跄走到宁野身边。
她们没有说话,装作不认识对方。
他一出现,如掀开罩在明珠上的那层布,耀眼光华霎时让这座花楼蓬荜生辉。
周围出现一瞬间安静,纷纷与旁人猜测他是谁。
“你不知道他是谁?他可是最近消息里那个妖族美人~”
有魔物如此介绍,一传十,十传百,几乎所有目光都望上来。
他倚在栏杆上,手里拿着一壶酒。环佩叮当,秾丽容颜压住了华丽衣着,使得他愈发显得似画中人那般风华绝代。因着喝了酒,面若桃花,眼尾脸颊处都似抹了一层淡淡胭脂。
墨色眼瞳流转间,映衬着烛火水光潋滟,摄魂夺魄的艳丽。
他一人出现不过半盏茶,便压过全场美人,使得所有魔物都不再关注舞台上的歌舞,使劲伸着脖子往上看。
以不同角度观赏四楼美人,百来魔物妖族,竟无一个质疑传闻中其美貌言过其实。
餍足的魔物发泄完欲望,发现外头虽奏乐声还在,却无鼓掌欢呼声。
窃窃私语穿过薄薄的窗纸,抵达耳边。
底下紧闭的屋门有了动静。
纯狐卿今日未曾遮挡面容,就这么直直得能望见。
节目已近尾声。
花魁迟迟未上也没有魔物催促。
纯狐卿咽下壶里装着的假酒——白开水。
踉跄两下后,装着醉酒的模样踩上栏杆。
窃窃私语声变成惊呼。
纯狐卿身后无数双手想要抓住他,却被宁野挡开。
他笑着高呼:“既然花魁娘子不出现,那我便斗胆登台奏一曲!”
说罢,纵身一跃,像一只朱红金羽鸟儿越入粉色长纱中。
他身形颀长优雅,抓住其中一根长纱后顺手缠住另一根,修长的双腿从衣摆下伸出,勾住长纱后缓缓松手。
大风涌入,洁白冰雪如梨花飘落,纷纷朝他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