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不就是想跟你酱酱酿酿搞个小狐狸出来?他对你早有企图,还没看出来?你要是没兴趣,但又看中人家色相,睡一下也不要紧嘛,衣服一脱就是干!”
“程曜,我平时就觉得你说话糙,但你这也太糙了。”
“好色是人之常情,你又不准备拿贞洁牌坊,试试呗。不行就分开,谈到这么个绝色,你也不亏啊。”
“真谈了,路上要是我俩吵架,还找不找宝物找不找明君了?”
程曜犹豫了下,想到军中那些大老爷们被女子甩了的样子:“……我觉得吧,你还是勒紧裤腰带忍忍吧。正事要紧。”
“去你的,我就没动过心思。”
程曜哪会看不出宁野是在嘴硬。
纯狐卿若是个花心大萝卜就算了,结果人家虽为狐狸精,却意外地纯情,连逛个花楼都受不了。平时除了宁野谁都别想近他身,一看就是个难搞的主。
说不定,还信奉一生一世一双人那套。
想起之前宁野在妖族找小倌,纯狐卿气得不轻把客栈砸了的那次。程曜莫名同情身边的宁野。
别说,宁野要真敢光采花,不把花栽种回自己家里,还在外到处拈花惹草,家里那朵天山雪莲说不定会立马化作食人花。
“你什么眼神?”宁野被程曜看得莫名其妙。
“我觉得……你要是真答应纯狐卿,以后可能逛不了小倌馆。”死狐狸的占有欲连她都能看出来。
若有男德这本书,七出之罪必犯妒忌。
为了一朵霸王花,放弃整片森林……
其实,也不是不行……?
毕竟霸王花容色过人,凡间任何男子一个都比不上。
“你还知道啊。”宁野幽幽瞥眼程曜。
妖族那次宁野就发现纯狐卿对她不一般,不然怎么会脑子一抽回去问人家是否喜欢她。
“姐妹,他连你现在……”程曜突然直起身鬼鬼祟祟张望一圈,压低声音,“是男子身份都接受了。他究竟是知道还是不知道?知道的话,他是龙阳?还是心甘情愿说服自己接受?”
宁野面无表情:“你让裴司去找他玩玩不就知道了。”
“啧,最毒妇人心。他不宰了裴司才怪。”
两人在池塘咬耳朵。
说到最后,惊恐地发现一件事。
汇聚蛛丝马迹,真相近在眼前。
纯狐卿被宁野掰弯了。
弯得彻底,弯得润物细无声。不知道心里挣扎了多少次,才说服自己去接受一个凡间男人。
两人都沉默了。
直到程曜鱼竿动了动,她这才转过头来,痛心疾首:“宁野你是真作孽啊!”
“又没作到你身上!”
“你怎知没有!当初你入我程府偷我东西你可知我为何让人囚禁地牢却不对你严刑逼供?!”
“程曜你是真禽兽啊!枉我把你当自己人!”
“你们在说什么呢?”背后传来幽幽之声。
二人拿着鱼竿的手一颤,回过头去。
纯狐卿捂着脖颈间的帕子,阴沉沉地望向她们。
他不知走了多久才走过来,即使已经过去好几日,他脖子淤血已经好许多,依旧看起来触目惊心。
从纯狐卿咄咄逼人那日后,宁野总找借口躲着他,就连夜里也要去程曜那打地铺,生怕夜里就被狐狸缠上。
已经好几日。
从他半掩半露说出那番话后她再不肯单独出现在他面前。
纯狐卿忍了好久才再在今天出来找她,想要当面说清楚。
刚走到这就听到钓鱼的二人说出最后那两句。
纯狐卿慢慢悠悠,阴阳怪气:“打扰你们二人互诉心肠了?真是抱歉。程曜,你今夜小心些,或许会有带黑白高帽的到你床边。”
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
程曜迅速回想自己说的那些话,连忙解释:“你听岔了,我对她没意思!”
“你怎么会没意思!”宁野瞪她,“不是说想把我关起来当你男宠吗!”
“……”程曜转过头,笑眯眯问,“你确定是‘男’宠吗?!”
“没意思?那就好。”纯狐卿打断她们二人之间的眉眼官司,目光转向宁野,语气压着火气,却柔和许多,“有空?”
宁野刚要张嘴说没空,纯狐卿接着道,“我不该用询问的语气。逃避这么多日,我想与你谈谈。你要是不过来……也可。”
说罢,他若有若无瞥一眼程曜。
“……你快去!”程曜推宁野。
宁野不愿意。
“你再不去我今日就是我的卒年!”
宁野这才放下鱼竿,不情不愿地跟着纯狐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