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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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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线反制了操纵者。

玉姑娘说的没错,钟家就是打死也不敢在陛下和镇北侯面前暴露出他是他们安插进侯府眼线的事,只能装作不认识。

他就是骂得更难听,也不会怎么样。

福明怒不可遏,指着那个假婆子:“胡说八道!分明是你们用了下作的手段,才将我和乔大夫打晕!我随军多年,你不过是一家丁,纵然有几分功夫,也不可能硬闯入门!”

说罢,一旁的乔大夫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小的物件,而后又从袖中拿出一个被油纸层层包裹的东西。

小太监捧着一个托盘走上来,乔大夫将两样东西拆开,一个边角有些脏的苏绣香囊,还有一个小巧的鎏金兽纹铜香炉摆在了盘上。

见到那个香囊和铜炉,程亦仙顿时软在了地上,钟芷兰也险些维持不住表情。

虽然她早已经发现香囊丢了,但真正摆在眼前,还是不免心慌。

乔大夫向帝座一拜:“陛下,这两件物什都是昨夜从程钟两位小姐身旁捡到的,这香炉是宫中之物,造不得假,而这香囊则是钟小姐的贴身之物,若要分辨,还得额外寻钟府的人来。”

“至于这香炉和香囊里的东西——乃是上好的催-情药,香炉里的香是底药,而香囊里的香是引子,药力极强,陛下可请太医们前来查验。这香囊被钟小姐带在身上,而香炉则是程小姐在房中使用,两相配合,才让侯爷神志不清,让福明侍卫失去功力。”

“陛下!”钟芷兰扬声道,“臣女冤枉啊!”

殿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过去。

“这香囊绝对不是臣女的,臣女平日佩戴的香囊从未有过苏绣的,”她说,“倒是……倒是亦仙表妹,一直都用的苏绣香囊。”

程亦仙瞪大了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我,我没有……”

钟芷兰哭着朝她说:“亦仙,你的香囊我怎么会不认识!”

说罢,她又转头朝栗儿怒吼:“贱婢!昨夜明明是你带我去找的人!你说话啊!在陛下面前还不说实话!”

钟俦趁热打铁:“说出实情,或许还能饶你全家的命!”

程协眼看情况不对,也开口:“栗儿!你从小跟着亦仙!我们程家待你不薄!你凭着良心说实话!”

平武帝怒意已经浮上面:“说!”

栗儿战战兢兢,最后猛地俯下身,磕头磕得血流满面:“陛下!饶了奴婢吧!饶了奴婢吧!奴婢不是故意要害镇北侯的!都是我家小姐让我做的!我真的只是奉命啊!”

“那香囊是谁的?!”

“是我家小姐的,她让我带在身上备用,绣香囊的针法是府里绣娘都认得出来的!小姐说如果香炉里的底香药不倒侯爷,就再加上这个!我本来也在殿里,但是我内急,就跑出来了一下,谁知道,谁知道就那一会儿,侯爷就进去了!”栗儿大哭,

“后来,表小姐说去找我家小姐,我不知道门口的侯府守卫吸了前药香,我身上带着香囊,这,这位郎君就被药倒了……”

栗儿的哭诉结束,钟芷兰呼出一口浊气。

她没蠢到真用自己的香囊来装媚药,当初就让栗儿去偷拿程亦仙的旧香囊以备万一了。

而一旁的程亦仙彻底崩溃,手不自觉地扯着头发,看着自己一同长大的婢女,几近癫狂:

“你,你胡说,你胡说……你胡说!!”

她大喊一声,朝栗儿的方向扑过去,扯着婢女的头发,狠狠扇在她的脸上,口中还在大喊:“我没有!我没有!!”

殿中的禁卫连忙上前,将两人拉开,程协扑过去,从禁卫手里拉过女儿。

程亦仙像是找到了最坚实的靠山,在父亲怀里哭着大叫:“不是我的!不是我的!”

“是你!”她手指着栗儿,眼中迸发出不同往常的恨意,此时她已经不管不顾,竟爆发出一股强横的怒气,声嘶力竭,

“是你告诉我,如果能攀上侯府,我们家或许就有救了!我就不会去做官妓了!药也是你给我的!是你说你联系上了侯府的人,对,对,你说你买通了侯府的马夫,花了五百两打听到侯爷的踪迹!是你!”

栗儿捂着被撕掉一片的头发,痛哭:“姑娘!分明是您说您看见侯府的车往南边去,大概会停在南边,才要赌一把侯爷会去南边更衣,游园没开始前就提前躲到了南园宫殿里去!您什么时候给过我五百两!您的体己加起来也差不多就这些了!都在房里放着的!夫人那里都有数的!”

说罢,她跪地又朝平武帝磕头:“陛下!奴婢真的没有说谎啊!我家小姐的钱财肯定都还在她房里,您派人去搜一搜就知道了!奴婢真的没有说谎啊!”

——程亦仙的钱交给赵阿京之后,钟府送来同价的银票,让她放回了程亦仙房中箱子最底部。

程亦仙彻底绝望了。

她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是始作俑者?

这一切都是她干的?

不,不是她,不是她!

那只能是……

“原来,”她的眼泪不停地滑落,死死盯着栗儿,最后吐出几个字——

“你是我表姐的人。”

钟芷兰转过头,佯怒道:“亦仙,你疯了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程亦仙笑得比哭难看,只是低声不停地笑。

谢砚深站在一旁,冷眼看着,面无表情,像是看一场狗咬狗的无聊闹剧。

他甚至有些微微出神,像是在想什么事情。

福明和乔大夫则是怒视钟芷兰。

这个女人,颠倒黑白,简直令人发指。

平武帝坐在帝座上,掐了掐眉心:“够了!”

众人瞬间安静下来。

程亦仙渐渐停住笑,站起身,朝前走了几步,今日只是短短半个时辰,她竟然像是性情大变,没有了往日懦弱胆小的样子,发髻在刚刚的厮打中掉落,满面泪痕,但面上是异乎寻常的冰冷。

她慢慢跪在地上,朝座上的平武帝深深叩拜,声音洪亮:

“臣女为一己私欲,串通侍女,谋害镇北侯,罪无可恕,无论任何刑罚皆愿领受,但……”

说到这里,她哽咽了一下,才继续:“但家中父母,对此事毫不知情,祖母也已年迈,望陛下只惩罚臣女一人,切莫迁怒臣女家人,即便凌迟腰斩,臣女都心甘情愿!”

“请陛下降罪!!”

一字一句仿佛暴雨水滴砸落地表,殿中一片寂静,程协跌坐在后方,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而后猛地扑向前,老泪纵横:“陛下!陛下请饶恕不孝女!她胡言乱语,犯了大不敬之罪,陛下请饶恕她吧!臣愿意替她担罪!陛下——”

而高座上的平武帝,则是眼中闪了闪,说不清是什么。

片刻后,开口——

“……传旨,程氏女谋害重臣,其罪当诛,但念其知罪悔过,心存仁孝,着带发出家,入皇寺苦修一年,以此赎罪,义远伯,教女无方,革其官职,思过一年。”

程协、程亦仙对视一眼,喜极而泣:“谢陛下恩典!”

下一秒,高座上帝王的声音再次响起——

“钟氏女,夜闯男子厢房,扰乱宫闱,女德不修,口无遮拦,毫无手足之念,着闭门静修七载,钟俦,教女无方,着降为国子司业,赔付镇北侯府钱一万贯。”

“其余人等,按宫规处置。”

钟芷兰瞪大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闭门七载。

七载!

她已过了双十年华,再闭门七载,还有什么好儿郎能嫁?!

更何况还是因为女德不修这样的罪名!

归家之后,父亲会怎么处置她……?

她猛地抬起头,只看得见帝王冰冷的双眼。

而旁边的钟俦却像是料到了这样的结果,镇定拜道:“臣遵旨,谢陛下隆恩.”

于九五至尊而言,对待下位者,大多是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一切生死判罚只在一念之间。

钟芷兰强行辩解,虽然没有足够的证据能证明她的罪状,平武帝一样可以找其他的由头惩罚她。

程亦仙与程协的父女之情将他打动,他也能网开一面。

钟俦浸淫朝堂多年,深刻明白这一点,从他知道被谋害的人是镇北侯开始,他就已经料到这个结果。

镇北侯偏向谁是罪魁祸首,平武帝就会更怀疑谁,即使今天钟芷兰舌灿莲花,也没有用。

纵然她已经最大程度上把事情推到了程亦仙头上,依旧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为了安抚镇北侯,两个出现在案发地的女子都会被罚,只是轻重与罪名的不同。

一个是不可或缺的股肱之臣,一个是不得圣心的大臣之女,谁轻谁重,一目了然。

只不过,平武帝约莫还是念着未登基时故去老太师的扶持之情,最终,把主谋的罪名安在了程府的头上。

至于昨晚的真相究竟是什么,此时也不大重要了。

如果平武帝真的是要查真相,此刻他们应该等着被大理寺查问,而不是直接由皇帝本人决断。

谢砚深上前行礼:“陛下圣裁,臣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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