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当忧湖眼里带着亮光说“那我是不是也能去?”的时候,类似郁闷的情绪便愈发显著。
你温馨提示:“还是再练练吧,下个五年十年再去也不迟。”
忧湖:“我悟性差,埋头练个一百年可能也进步不了…就像景元少爷说的,生死历练很重要吧。”
你沉默了,而忧湖继续向景元请教关于曜青的事。
…算了,他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反正跟你也没什么关系。
就在你快要释怀地神游天外时,又听他们喊了两声你的名字。
“姐姐,你猜那星球上的原住民长什么样子?”
你:“…一个鼻子两个眼睛吧。”
景元笑了下,“那可不一定呢。”
忧湖:“不管长啥样,都带不过来啊。”
…这话说的,好像人家是东西一样。
显然她没有意识到这点,而是继续畅想:“要不还是猜猜那里的土特产有什么吧,把孽物赶走后,当地人肯定会送我们好多的!”
你:“猜对了之后呢?”
“猜对了我让怜池做给你吃,她手艺好,烧什么都香!”
“景元也有份吗?”
“那当然。”
你耸肩一笑,“那还是算了吧。别到时候又加‘小料’,整得我们景元少爷再拉肚子——虽然还不知道他上次拉没拉。”
“噗——”忧湖想笑,但顾及到景元的面子,又硬生生忍住了,“上次真的很抱歉,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景元倒无所谓地摆摆手,“没事啦,我身体好,这点东西伤不到我。”
说完又看看你,“而且姐姐会帮我避开的,像上次那样。”
…你莫名有种吃瘪的感觉。
接下来又聊起些别的,或是战事、或是日常。氛围又似乎变得轻松起来。
似乎。
不知不觉半个时辰便过去了。
忧湖起身,“我帮翎叔一起做些晚膳吧,正好今天也带了点我家的饭菜。”
等她人走后,你的笑容便稍稍降下来,拿起镜流之前送来的故事书,继续往下读。
【后来的后来,金人先生作为保守派,保护了金人之叛中的仙舟人。】
【但战争结束,人们为了不再有叛乱,剥夺了所有金人的智能,不会再有讨厌的金人先生欺负小谛听了。】
【就在小谛听有些伤心时,主人找到了早就被它丢掉的脏袄子,问:咦,为什么你的袄子上有这么多的金人燃料?】
【燃料卖了个好价钱,小谛听和主人一起搬到了罗浮,在这里过上了好日子,烦恼渐渐都消失了。】
【完。】
“无聊。”你评价道。
“我很无聊吗?”景元问。
看似没话找话,但他很敏锐,从不说废话。
你回道:“都很无聊。”
闻言,景元嘴角仍上扬着,但眼里笑意收敛了些,一针见血道:“姐姐最近好像不太喜欢我。”
你敷衍道:“怎么会呢。”
景元换了个说法:“我都有哪些地方让姐姐不高兴了呢?”
你终于把书合上,看向他,“为什么在意我的想法?”
“因为我在意姐姐。”他没有任何扭捏地说。
景元耐心等待着,似乎不听答案不罢休。
你这才说出一点:“…你分明有着好出身,却要去远征军,还暗示忧湖一起。”
你要是有他那么好的条件,一定比他更开朗,更优秀。滴血不流地爬到高位上去,身边的亲人朋友都一起受福。
但也知道,这只是一种畏手畏脚的幻想。
“那么,我也只能祝福你了。再见吧,安心练功。”
好好练功去,别再来叨扰了。这样等他们离开后,你也最多送两滴眼泪,以后再继续开开心心当保安。
他握住你那只完好的手,微笑变得宁静平和,似是听到了你的心里话。
“谢谢姐姐愿意跟我讲心里话,那么相应的,让我也讲些自己的吧。希望姐姐不笑话我矫情。”
“就跟很多人说的那样,我一天到晚云朵似的漂浮不定,只有看到将士凯旋时会涌起一丝热血。便抓住这来之不易的激荡,早早升起参军的念头,以免虚度了人生。”
“但某天看到一个人,突然又有了另一种新鲜之感,便追寻着这点刺激跟着她一起去看了托蝶幻境。”
你有些意外地看向他。
景元继续说:“因为一直注意着,所以当她快要摔倒时,理所当然地第一个发现,并把她拉住了。”
“那时,她后怕又感激地看着我,眼睛瞪得圆圆的。”
“脑袋里浮现出一句话,让我明白了这是什么感觉。”
他握着你的力道加紧了些,“这个姐姐,我曾见过的。”
你顿时露出难以言喻的表情。
不行了,听不下去了,像在受刑。
“我本来也只想专注练功,顺带帮忙处理些家事。但看见姐姐…便忍不住想来搭两句话,更何况姐姐还因为我的纰漏受了伤。”
你一下子从刑罚中脱出,抓住重点,“…你的纰漏?”
景元也没隐瞒,“对于岁阳一事,太卜有知,十王警戒。我本也察觉前队长有所异状,可忙于处理私运视肉一事,便没能来得及上报,以至于差点引发大患。”
“…等等,私运视肉?”
“嗯。”
你陷入混乱。
那不是你的胡诌吗?
怎么会真的是视肉?
那这么说来,他所谓的‘为虎作伥’,其实也是早有预谋的介入?
景元仍在笑着,放开你的手腕,“所以,还希望姐姐原谅我不请自来。”
他随意地揭过这个话题,但你感受到的已经不止是令人难耐的腻歪,还有一种冷飕飕的诡异,忍不住捂紧被子。
…年纪小小,心机大大,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