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解心中怅然,你跑出去看戏。托蝶幻境价格还居高不下,没有那么多钱再看,你便退而求其次,选择了传统的人工戏剧表演。
不得不说,人工和模拟还是有着莫大的区别。
幻境里我即主角,一切皆梦。但线下表演观众互相交流,鼓掌欢呼。高矮胖瘦的优伶们花团锦簇,接着观众的鲜花仙镝,展眉一笑。
空气里尽是其乐融融。
最后的大轴,从幕布后走出一名白面粉腮的俏公子。他几乎没有台词,只是站在那儿,任由一众狐人围来,用尽千方百计引诱。
“公子公子,何不饮酒?何不久居?何不忘却人间纷扰,于青丘日夜闻这百忧付焚尽曲?”
狐人们唱着,舞着。
待词曲到了尾声,烛台熄了。
公子睁开眼,清泠淡然,抽出藏在发冠间的银针,往前射去,穿透狐人本体。
随着一声哀嚎,寄身的岁阳被收付,狐姑娘安详地躺落在地,背后的青丘布画回归原本清风顺畅的景致。
“好,好!”观众们纷纷鼓掌。
你的目光落在那清冷出尘的俏公子身上,久久无法转移。
你觉得你的心伤顷刻被治好了,并且迎来了新的爱情。
因而,当戏曲结束后,其他几个同样被吸引的观众商量着一起去要个签名时,你也跟着去了。
在后台休息的狐姑娘见着了,还很好心地给你们指路,“公子的扮演者就在这间里歇息呢。”
原本还客客气气的同行者,一听此话立刻争先恐后地往里挤,甚至有粗心的都把狐姑娘给撞到了。
你正好站在后头,下意识伸手接住。狐姑娘看着柔柔弱弱,一整个陡然倒进你怀里,却是差点把你压倒。
还好你算半个练家子,一使劲就稳住了。
“多谢姑娘。”
狐人本要起身,鼻尖却在掠过你脖颈时停顿一下,又“呀”地一下重新跌进怀里。
眼睫抬起,剪秋水里尽是羞歉,“不好意思…似乎扭着脚腕了。”
你在追逐爱情和助人为乐之间犹豫一下,选择了后者,“我扶你回去吧。”
“嗯…”
你扶着狐人慢慢走着,来到她指的房间里。
一进门,只见最里头正坐着另一人。虽只见背影,但你仍认出那正是那皎皎公子。
你刚要问这什么情况,就被狐人揽着脖子,贴在耳边轻声道:“今个儿我只带你一人见了公子。往后,只希望姑娘记着这点滴水,再多来看看奴的演出。”
嗓音降下,全然是个青年男狐。
你睁大眼,只见变了性的狐‘姑娘’上演医学奇迹,用那‘崴了’的脚俏皮地跑掉了。
这还没完。
那公子将发冠解下,一头泛着月白的长发散落。
回过头,已然卸妆的脸褪-去棱角,俨然是女相。
你的记忆回到了两年前那个暮色沉沉的戌时。
那一剑好悬没把池子干没,劈得龙尊怀疑人生。
这么个惊世高手,怎么在这里当伶人了,还是反串戏?
“何事?”女子问。
你的震惊已然无以复加。但事已至此,纵然公子是个女的,也…也不妨你继续追逐爱情。
那才怪。
这人一看就不简单,你在龙尊那儿长了记性,已经不会再自讨没趣了。
所以你表现出十足的正经,“小姐的表演惟妙惟肖,让我印象深刻。如果可以的话,能请您留一个签名么?”
她没有拒绝,拿了一把纸扇,写下清秀隽永的两个字:镜流。
你收起扇子,见她虽然淡漠,但意外地还挺平和,不禁吐-出心中疑惑:“那个,冒昧地问一下,像你这样的用剑高手,为什么在这里演戏呢?是遇到些困难了么?”
“你似乎对我有所了解。”镜流问,“我们见过么?”
“曾经,你要了一些龙尊尾鳞,而我正好在旁边看到了……”
镜流略一回想,道:“是你,我有印象。当时你和另一个人类一起,待在持明族身边。”
说这话时,她脸上流露-出一点轻蔑,但似乎并不是对你,而是对那个几招就败下的龙尊。
但她嘴上还挺客气:“我没有空暇再访,回去后烦请替我向他道谢——虽然他的尾鳞并不像传闻中那样,能治百病。”
“你生病了?”
“是我的一位友人。但我会治好她的。”她起身,和你擦肩而过,“我要领着报酬去参加拍卖了,告辞。”
她明明可以直接抢,但却老老实实地打工赚钱,她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