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龙尊一起出游,他可能没觉得什么,但对你来说算是一件大事。
对长翎来说也是如此。他忍不住询问:“你们出去干了什么?”
“就是挺普通地一起玩……”
你把流程说了一遍,但不经意想到龙尊一些可爱的小细节,不禁有点心旌摇曳。
长翎喊你两声,你这才回神。
“你怎么走神了?他欺负你了?”长翎问。
“啊,没有……我先去看书了。”你飘忽道。
长翎露-出惊异的表情。
过了一会,你又飘忽着回来,终是吐露心声:“爹,我感觉不妙啊。”
“怎么?”
“我好像对龙尊心动了,我会不会被雷劈啊?”
“咳——”长翎被呛了一下,擦擦嘴角,一脸无奈道:“原来是这个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这很正常,龙尊年轻又俊朗,对他心动的人男女老少数不胜数,没什么大不了的。”
“噢,这样啊。”你略略心安下来,开始看书了。
【妹妹,你有着大好前程,如何能将光阴浪费在我这不过三四百寿的狐人身上?】
【纵千年万年,没有哥哥,也便是一座枯井罢了。流光近在眼前,叫我如何不想他?①】
换做以往,你可能会觉得这情节有点肉麻。但现在一看,你反而因它而思维漫逸起来:
人类和持明的寿命好像差不多,应该不会出现这种问题?
瞧见你又在出神,长翎看了眼你手上的书,顿时有几分猜测:“你…想和龙尊成为伴侣?”
你惊醒了,“啊,那倒没有!感觉听起来很有压力!”
但一想到长老的那点期盼,你又改口:“可是,如果有长老帮忙,是不是真的能追到?然后我们就过上好日子,无论龙尊和龙师谁得势都不影响……”
长翎摸了摸你的脑袋,打断了你的思虑。
“未来是很难说的,先想想当下吧。”他循循善诱道,“你还是个成年的小崽子呢,能分清自己对龙尊是见色起意还是真心喜欢么?”
“路这么长,先慢慢看,再慢慢走罢。”
*
不知不觉,四季轮了两转。
虽然你在长生种里仍是个小孩,但起码身体已经长得差不多了。在师傅的悉心督促下,体质和剑技也有所长进。
中间又和丹枫出去过几次,但总的次数很少。可见他是个自律到严苛的人,几乎不让自己沉浸在外界的娱乐活动之中。
唯一彻底‘放纵’过的,大抵就是你买了副新牌,闲时和师傅一起在训练场外的亭子里打着玩。
丹枫原先在屋里头待着,后来走出来御了几下水。
这水御得和平常有点不同,没有柱子的气势,只是细细的一道唤起来,手指一摆,便像断线珍珠似地零星摔向池子里,溅到你脸上。
你起初以为是鱼儿摆尾,但想起现在没养鱼,便抬头看了过去。
和你对视后,丹枫又很快移开目光,继续唤他那不大不小的水链子。
几根链子齐齐飞起来,似乎组成了你牌面上的图案,又转瞬即逝地落下。
你同师傅说:“要不要把师兄也叫来玩?”
“他从不玩这些。”
师傅虽这么说,但还是招呼了一下。谁想丹枫驳了师傅的预测走了过来,拿起你刚放下的牌看了看,问:“好玩么?”
你答:“挺好玩的。”
他把牌转了一下,似乎在思考怎么体面地请教。你则直接教了起来:“这种牌的玩法很简单——”
丹枫学得很快,只需要一两局。
奈何不熟练,一开始总是输给你。你本来想让让他的,可看他那副明明不甘却还要故作大方的别扭样,感觉怪好玩的,就暗暗地总略胜他一筹,并笑说自己只是运气好。
没想到丹枫来劲了,一局输了便再来一局,神情认真地仿佛把这视作生杀场,硬是凭着自己惊人的毅力和观察力将你的小阁楼推翻。
天已发晓。
“我赢了。”
他把牌整齐收好,脸上是恰到好处的骄傲。
你突然觉得,他是该多骄傲的。
哪怕不是龙尊,这张俊俏的脸,也只有在唇畔眼角含蓄地上扬时,才能显出全部色彩。
“嗯,你赢了。”
你笑着恭喜完,哐当一下倒在桌子上,竟是昏睡过去了。
*
那天早上,是丹枫把你送回去的。
见着的人还挺多,这事也就传到了长老耳朵里。
他召见了你,像个亲切的老爷爷一样关心道:“这两年过得怎么样啊?”
你知道这句底下藏了几条问题,一一答来:“在父亲和师傅的教导下,晚辈勤学苦练,略有进步。少主宽厚,也对晚辈有所照顾。”
长老:“你们都是年轻之辈,也算青梅竹马了。成一段良缘也未尝不可。”
一段良缘。
你早就有所猜测,自己目前门客之女的身份是不可能和龙尊结尾夫妻的。
长老这话摆明了想让你先露水情缘,怀不上就滚蛋,要是能怀上再升官加薪、抬为贵族。
不过,后者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如果这么容易怀龙种,那么困扰持明千万年的不孕不育早就解决了。
长老自己也没抱太大期望,所以对你不冷不热,只有见着你和龙尊愈发熟络后,才有心情再‘帮’你一把。
他牵起你的手,道:“还记得当初刚见到你,虽然有务农的痕迹,但终究还算稚嫩。这一眨眼,你便长大了,手心也都是剑柄磨出来的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