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疗官上校擦了擦沾了血的眼镜,有些狼狈地行了个礼:“现在前线医疗资源紧缺,包括医生和护士,我们人手严重不足……再说,我不认为其他人有像穆勒医生这样过硬的专业能力。”
团长:“……”
“将军,”劳拉叹了口气,耸了耸肩,“我能留在这,可是和阿德里安一点关系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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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拉?”阿德里安有些诧异地看向她,下意识正了正帽檐,“你怎么过来了?”
真装啊。
劳拉内心冷笑,面上不动神色道:“我刚才在路上碰见了你的勤务兵,他说你今天凌晨才刚回到营地,已经在战场上持续指挥超过48小时没合眼了。”
“作为医生,我有义务给你检查身体,作为……”
“好的,”阿德里安急忙打断她,很快地说道,“那麻烦你了。”
赫尔曼见状立刻说道:“噢,她是对的,阿德里安,这里有我一个人就行了,你快进去‘检查检查’吧,要好好‘检查’哦!”
“不是,他……”弗朗克顶着缠满绷带的脑袋不可置信地看着赫尔曼,“我都伤成这样了你还让我干活!”
“你给我去换药吧,”赫尔曼拍了拍他的屁股,“喏,你的小护士来了。”说完挥退了一群围观看热闹的德军士兵,让大家都散了散了。
弗朗克满头黑线地看向一旁的贝拉,对方走上前查看他的伤势,面色依旧是冷冷地。
劳拉跟着阿德里安走了。
帐篷掀起又放下的那一刻,室内从明亮恢复昏暗,走在前面的阿德里安忽然莫名生出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仿佛引狼入室。
“只是些简单的检查而已,”劳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冷冽的意味,“或者你直接告诉我,最近一共服用了多少‘柏飞丁’?”
阿德里安迟疑了片刻:“能不能等我用完餐再检查?”
“请自便,”劳拉说着戴上手套,“我可以在你用餐的时候,顺便把一些检查做了。”
阿德里安:“……”
“触觉测试。”劳拉手下缓缓施力。
隔着一层薄薄的手套,温热的手指沿着他的肩颈往下游移,施加不同的力道摁压着不同部位,说是在检查有无受伤,但看起来更像是某种情色的按摩手法。
“等等,触觉不应该是我摸你么……”
“嘘,”劳拉竖起一根手指,“我是医生,还是你是医生?”
被突然伸进衣领里的手袭胸了的阿德里安闭嘴了。
过了一会儿。
“唔,不是那里……”
“不是这里吗?”
“不是……往下一些才是。”
劳拉戴着听诊器,整个人半趴在阿德里安身上听声音。
“是我的错觉吗,”劳拉偏头看他,欣喜道,“你的心跳怎么越来越快?”
“……”阿德里安的呼吸有些起伏,但他面无表情地低头看着她,“如果你不把手放在我的皮带下面并且逐渐用力的话,我想我的心跳应该是正常的。”
劳拉:“……”
装不下去了。
她把听诊器扔进医药箱里,脱了手套扔掉,“所以你一点反应也没有吗?”
“什、什么?”阿德里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是在生我的气么?”劳拉没给他回答的机会,连珠炮弹似地追问道,“因为我圣诞节那晚没经过你同意就宣布了我们的关系吗?这让你现在感到困扰了是吗?”
“怎、怎么会?”阿德里安察觉到对方一直盯着他的……他连忙站起身。
“那你为什么一点反应也没有?”劳拉不依不饶,“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噢上帝,阿德里安赶紧捂住她的嘴,下意识看了看门口,“小声点,劳拉,别说了。”
他叹了口气,低声道:“我怎么会生你的气?你肯主动宣布我们的关系,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我是个男人,流言蜚语难伤我分毫,但你不一样,劳拉,可如果你都不在乎,我又何必介意呢?”
“不过这可是你自己说的,”阿德里安低头吻了吻她的嘴唇,“我的未婚妻。”
“嗯呢,”劳拉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我说的。”
五分钟后。
“说实话,你真的一点反应也没有么?”劳拉不甘心问道,“是因为太久没做了吗?”
阿德里安深吸一口气,手差点抓烂椅子:“……外面人来人往的,你想让我有什么反应?”
“很多种啊,”劳拉笑着,凑近他无耻道,“你不想要吗?”
“……”阿德里安的目光缓缓在她身上游移,忽然也笑了起来,显然不接受这种挑衅,“我说想要的话,你肯给么?”
“那得看你有多想要了。”
劳拉用脚踢了踢他,用力挤进了两只笔挺锃亮的马靴之间,然后抬起头看着他笑。
对面的男人转过头去,深呼吸了几次才逐渐平复了心跳。
“不行,这里没有……你会怀孕的。”
阿德里安觉得他这辈子的耐心都用在对付她了,他以异常冷静的口吻说道,“鉴于我们还没有正式结婚,帝国对于未婚先孕女性的容忍度很低,我也不希望你在勒本斯波恩中心生下我们的孩子。”
劳拉的笑容僵硬了:“……生、生孩子?”
“现在不是生孩子的好时候。”并不存在的孩子的父亲认真严肃地说。
“你说得对,”并不存在的孩子的母亲撩了把头发,立刻说道,“我只是生理期快到了,这是虚假的冲动,我们不能做这样不负责任的行为。”
夹带私货的检查做完后,劳拉和阿德里安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迎面碰见赫尔曼,对方立刻露出个微妙的笑容:“噢,我亲爱的阿德里安,明年的这个时候,我的儿子是不是也会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
阿德里安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这得问你妻子依兰。”
赫尔曼:“……”
角落里远远地传来弗朗克的叫骂声:“噢上帝,贝拉,我发誓我只不过是亲了你一下,你要不要一直这么记恨我到现在?”
“只是亲了一下?!”贝拉压低了声音,带着愤怒和羞涩。
众人:“……”
劳拉耸了耸肩,“是春天,春天来了。”
是啊,原来1942年的春天已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