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关上的金属门吞没最后一丝灯光。四周顷刻陷入黑暗之中,狭窄的通道根本没有任何转身的余地。我的牛仔裤贴住红头罩贴合肌肉线条的紧身衣,鞋尖抵着他的战术靴。
我伸直双臂撑住他两侧的墙面,将体型相较自己高大许多的青年勉强困在这小小的方寸空间内。
“…让我出去。”红头罩低头看着我,白膜目镜智能化地调暗了亮度,泛着幽幽的蓝。冷漠的电子音多少带点摆烂意味。
“不行。”我干脆地拒绝了。
他烦躁地叹了口气,向后靠着墙壁。伸手抚摸着后脖颈,这个动作通常意味着不知所措。“你到底——”
后半截的“什么毛病”堵在喉咙里没有出声。
红头罩猛地站直,贴紧了墙壁。我撑着胳膊,倾身凑近他的胸膛,鼻尖轻轻掠过皮夹克的立领,触碰到凸起的锁骨。
“你的信息素紊乱了。”我肯定地说。刚刚办公室里微末的气息果然不是错觉。
“我知道。”他的声音紧绷,带着不易察觉的羞愤。“你给我退后。”
“信息素紊乱可不是小事。处理不好会很麻烦。”我抬起头,却猝不及防地磕在坚硬的头罩外壳。结结实实地一声脆响,我晕乎乎地退后了一步,差点摔倒。
“这什么材质!”我捂住头,很想给枣红脑袋来一拳。
沉闷的笑声一闪而逝,电子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杰森熟悉的声音。他低下身查看我的额头,声音戏谑。“头锥可是我的秘密武器。”
我揉着被误伤的部位,摸索着打开了暗道的灯。
与眼前一同亮起的是近在咫尺的面容。倾斜而下的暖黄色光线落在深邃的面部轮廓,切割出凌厉五官的阴影。眉骨之下的双眸微微弯起,眼角笑纹软化了戾气。
杰森不知道什么时候脱掉了他的头罩,我被桶子突如其来的美貌冲击得神思恍惚,险些陷进他温柔专注的眼神里。
我眨了眨眼睛,他已经退后到原来的位置,轻浅的笑意隐藏在冰封的眼底,恢复到惯常冷淡锋锐的态度。
“信息素紊乱,所以呢?”杰森反问。“需要我提醒你,我们的交易已经结束了吗?”
我盯着他。
杰森避开我的目光,侧脸隐匿在阴影里。
“好吧。”我低下头,伸手戳了戳他的万能腰带。“你先处理一下自己的伤口。”
之前包扎的地方又崩裂了,从混乱的现场看,他和在办公室审问叛徒的拉克她们发生了激烈的争斗。
“你当冰山餐厅是你的地盘,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无端地感到恼火,强忍着不对自推发脾气。“你该不会以为枪里装的都是橡胶弹吧?”
暗道里突然陷入安静,他迟迟沉默着没有回应,突然抓住了我乱戳在万能腰带的手指。一个轻巧的黑色匣子掉了下来,落在地上。
杰森抢先一步蹲下身,我只能看见他头顶支棱着的散乱黑发,以及混杂在其中的白毛。
他把匣子收进怀里,依旧抓着我的手腕,站起身的时候用力把我拉近。眸里汹涌着意味不明的情绪,压抑得让我感到不安。
“这和你无关,科波特。”杰森低着头,昏黄的光线顺着他的发丝溜下,神色无法分辨。“冰山餐厅现在不是我的,以后也会是。”
他的声线带着克制,怒火,和一丝痛苦。
“我的目标是重塑整个哥谭地下的秩序,你明白吗?”
***
暗道陷入片刻沉寂,静到能轻易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我眨了眨眼睛,恍然大悟。所以他疏离我,推开我,别扭又让人恼火。原因在这里。
我好气又好笑。“因为我姓科波特,你想划清界限?”
杰森偏转视线,固执地沉默。
行吧,你们蝙家人就是不会说话。
我宽容地想,谁让我们桶厨就是毫无原则。自推从小说话就不招人喜欢,一定不是在针对我。
“你想要冰山餐厅吗?”
杰森一愣。
他的眼底倒映出女人的笑脸,她抬头看着自己,弯起的眉眼迎着头顶光线从容又带着一分暧昧。
“我可以帮你啊。”
顶着他不可置信的视线,我盘算着老爸失去了俱乐部正好可以在监狱安享晚年,不用再继续他的犯罪事业,也不用担心仇家追杀。而我也能继续自己普通小市民朴实又快乐的攒钱买房生涯。
哥谭市中心的房价真的贵到离谱!时不时老爸出事还要扛起冰山餐厅一家老小,再这样下去我的首付梦遥遥无期。
老爸,我要回头是岸了。
思考完毕,我自信满满。“等继承冰山俱乐部,我就转手给你。”
杰森:“?”
他复杂地盯着我,艰难地开口,嗓音低哑。“我不是……”
我没听他说完,强硬地拉着青年走出暗道,来到面积不超过七十平米的房间,狭窄的单人床放在角落,外加一个木质柜构成朴实无华的装潢。
“条件是你要乖乖止血包扎。”我推着还处在茫然中的杰森坐在床沿,转身去柜子里拿信息素抑制剂。“等信息素稳定在出去。”
在柜子里翻找了一会儿,我拿出一管带有淡蓝色液体的针管。身后传来细微的布料摩擦的声响。
我转过身,忍不住屏住呼吸。
好,好大!
杰森注意到我的视线,突然有种不妙的预感。他下意识地将咬住的衣服放下来,无语地道。“你这是什么眼神?”
……欣赏战损桶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