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嫔敲定细节,自去开了门,唤秋兴和小铁棍进来,“把本宫的衣服首饰都拿出来。”
很快,桌上堆了一堆东西,琳琅满目,足见惠嫔库存丰厚。
卫素瑶不想配合,气鼓鼓落下一句,“我反正不会去的。”然后回屋去了。
秋兴和小铁棍互相看一眼,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见惠嫔面色愉悦,沉浸于寻找首饰,都是摸不着头脑。
“哎,我那支宝蓝点翠珠钗放哪了?帮我找找。”
小铁棍帮忙翻找,没忍住好奇心,问:“主儿,您要准备做什么?”
惠嫔手里拿了两支簪子,抬头一笑道:“哦,我叫素瑶晚上给皇上赔罪。”
小铁棍深以为然,“主儿想得周到,素瑶毕竟唐突皇上,该去说声对不起。”
惠嫔听了欢喜,把手中两支簪子给到小铁棍,“你也这么以为?”
小铁棍嗯嗯点头。
惠嫔道:“她去见皇上,不能打扮得这么普通,你过会儿给她重新盘个头,上面弄成垂挂髻,娇嫩些,方配她那身粉紫云锦的衣裳。”
惠嫔一边挑拣,一边吩咐,安排妥当后,叫秋兴唤卫素瑶过来。
哪知秋兴一去竟是不回,惠嫔又叫小铁棍再去,小铁棍回来说,素瑶已上床睡了,喊她不醒。
天都还没黑,夕阳照得屋子里金灿灿的,惠嫔一听就能想象卫素瑶抗拒秋兴的模样,于是带了小铁棍气势汹汹过去,踹门掀蚊帐,把卫素瑶从床上揪起,一气呵成。
“起来!穿衣服!”
卫素瑶耍赖粘在床上,“我睡着了。”
惠嫔叫唤左右,“把她拖下来!”
小铁棍虽是太监,但仍不好意思去床上抓一个少女,犹豫不上前。
秋兴只能硬着头皮去拽卫素瑶的胳膊,一边好言相劝,“素瑶,天都没黑,你睡什么觉,不要使小性子啦,快起来!”
秋兴语气温柔,卫素瑶不忍弗她,只得顺从坐起,只是坐起后往床头一靠,还是不动。
惠嫔怒极吼道:“你下不下来?”
卫素瑶摇头。
惠嫔咬牙切齿,“冥顽不灵!”
卫素瑶冷漠瞥了一眼惠嫔,倔强道:“我不陪你们玩。”
惠嫔没想到她骨头这么硬,而且态度越发无礼,一副破罐破摔的架势。
只是谁还不敢破罐破摔了?她对小铁棍道:“把她打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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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素瑶醒来时,感觉自己似乎坐在船上,摇摇晃晃,颠来颠去。
她睁开眼来,入眼是橘色灯光,照在狭小空间内,对面坐着惠嫔和小铁棍,惠嫔身边放了一个红漆食盒,小铁棍脚边放了一盏灯笼。
一室漾漾灯火里,惠嫔得意地抬起下巴,死盯着她,小铁棍则目光闪烁着避过脸去。
卫素瑶感到的太阳穴胀痛,想伸手揉一揉,发现竟动弹不得,心里油然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低头一看,五内震憾,浑身竟被绑上粗绳,从肩膀到腰到腿,均匀裹缠,捆得像个百叶。
她气得头都要炸了,“你们tm押犯人呢!”
“嗯。”惠嫔鼻中一哼,在绝对的悬殊优势之下,她已懒得逞口舌之快。
“这是去哪?”
惠嫔的护甲挑开轿帘,“乾清宫。”
“给我松绑,绑这么紧,有病吧。”卫素瑶瞪小铁棍。
小铁棍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冤枉,是小冬瓜。”
“再忍忍,就快到了呢,”惠嫔有意调解气氛,绽开一抹笑,语气温柔,“到了就给你松绑,啊。”
卫素瑶知道自己没底气要求对面那二人做什么,只得调整位置,勉强把背“咚”地靠在轿子后壁,像个僵硬大雕塑。坐定后,发觉被惠嫔一打岔,似乎漏了什么重要信息,思索了一会儿,她才想起,问小铁棍:“不是你绑的,那是你打晕我的?”
小铁棍不置一词,别开脸去。
卫素瑶知道就是他了,咒骂道:“平时笑嘻嘻,原来都不是好东西!”
小铁棍很委屈,“我就打了一下,干脆利落,又没让你多吃苦头。”
“......”
“素瑶,你要实在生气,改天你打还我吧。”
“......”
还能说什么,态度如此诚恳,卫素瑶气都没处撒,干脆咬了唇歪了脑袋枕在轿壁上休息。
心里头越想越郁闷,试想别人穿越,都是哐哐发挥金手指,她呢,被绑成木乃伊押解于轿中去给皇帝负荆请虐,这叫什么事啊。
轿辇轻轻摇晃着,忽然往下一纵,卫素瑶差点整个滚下去。帘子掀开,小冬瓜殷勤又磁性的播音员声音从外面传来,“主儿,咱们到了。”
“唔,扶素瑶出来。”
惠嫔先下轿,在一边抱胸独立。小冬瓜艰难探身进去,差点卡住,两手伸进去乱摸,拎住卫素瑶身上绳索,小铁棍则在后面推她,两人互相配合,把卫素瑶扛下轿子。
卫素瑶刚落地,跳了一会才站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