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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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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界中的规矩是弱肉强食,实力至上,而实力的第一展现和体型息息相关。再怎么强壮的落单猎狗也不会去招惹独行的老虎,这个规矩在人类社会也一样通用。

我自认为我不算瘦弱,但被当做武器培养的S级哨兵压在墙上时多少还是有些不甘。

“辰龙…”他的呼吸粗重却游离,熟悉的声音低哑得不像样子,很是虚弱。整个人像是没有力气,所有的重量都压在我的身上,双手几乎要把我杀死般绞紧,而我的重心被困在墙和人中间,被抵住无法动弹。只能先放出些向导素缓解缓解他紧绷的情绪。

我脑子闪过很多问题,他为什么受伤,又是怎么知道我在这的,是谁告诉了他我的位置…

“辰龙。”他又一次低声呢喃了我的名字。

哨兵们似乎总是精力旺盛,平常再温文儒雅的在某些特殊时期也会变得比平常更具有攻击性,而私下斗殴是塔明令禁止发生的事情,可往外缘走一走,黑暗的地下拳场无处不在。但以天禽的身份地位,还能被仇家寻仇?

我警惕地环视四周,楼道里安安静静,空无一人。楼道对面的门紧闭着,最后还是决定先把他扛回去。

于是我艰难地转了个身,扛住他的手臂,揽着腰,凑上他耳边轻声道。

“先回家。”

他涣散的瞳孔因为我的主动靠近而微微聚焦,下垂的头贴近我的耳朵,贪恋地呼吸着我颈侧的空气,嘴唇若有若无的触碰,带着轻声的低语。他的精神力外泄着包裹在我身边,草木香充斥在整个楼道。

这是哨兵在紧张情绪下寻求安慰的表现,如果有向导在身边,可以进行适当的肢体接触和精神交流来缓解对方的焦虑。而我和他过高的匹配度,我只要说说话就能起到作用。

“冷静,冷静,天禽,还有两步就到了…”我撑住他不断施加在我身上的重量,我想翻出钥匙开门,但天禽压着我,我的重心都在维持他的平衡,小小钥匙孔反而成了开门的最后一道阻碍。

早该听寅虎的,明天就去换指纹锁。

一只手从侧边包裹着我的手稳稳的开了门,在我怀疑的眼神中,天禽先一步搂着我走了进去。步伐飘忽,但足够坚定,他确实受伤了,只是还不至于到失去意识的地步。

“……”我沉默着将他引进去,打算将“伤员”放在沙发上,耳边却传来粗重的声音。

“去浴室…”

我站着没动,对方无奈轻笑了一声:“待会有血迹好清理。”

这间套房的浴室在卧室里,尽管我十分不愿意,但他说得对。

天禽很高大,又生得壮实,我的浴室是个小小的单人淋浴间,他坐在地上,腿得伸到外面去。我上下快速扫了一下他的情况,倚着门抱臂看他。

他似乎被我眼中的问责和防备刺伤,苦笑了几声。

“我惹你生气了?但可不可以先不要生气,我可以解释…”他开始解扣子,却因受伤的关系没办法好好的脱下来,便朝我投来无辜又乞求的眼神。

我蹲下身子从一旁的柜子中拿出剪刀,轻巧地绕着他的衣服剪开,将他的伤口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他脸色苍白,眉头紧紧皱着,汗水早就浸湿了他的头发和衬衫,更多的浮在脸上凝成豆大的汗珠。下肋骨和下腹部都被刀划伤了,但这些和肩膀上的枪伤比起来,只是小巫见大巫。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我质问道。

“…如果我说我只是路过你信吗?”

“路过?我们俩缘分好到连楼层都算得这么准?”我嗤笑一声,“这次是路过,上次在西北小镇也是路过吗?”

天禽的瞳孔瞬间震颤,抿紧嘴唇不做言语。

“本以为你是利用天芮那个愣头青傻小子给青龙带路,现在看来应该没那么简单。”我冰冷的声音在浴室里回荡,让天禽本就苍白的脸色显得更加凄惨。

“既然有办法监测到我的位置,为什么还要放任天芮找我?为了嫁祸?”

天禽眼角逐渐泛红,偷偷地抬眼瞟了我,又被我冷若冰霜的态度逼了回去,沉默着低着头。

相当于他是在默认。

默认他故意告诉天芮我的地址放他来找我,甚至串通青龙,将我重新抓回他的身边。

抓回青龙身边,抓回他天禽的身边。

“你都猜到了,所以在替天芮说话吗,辰龙。”他的语气委屈得像只可怜动物。

“……”我啧了一声,淡漠道,“我只是觉得你对自己弟弟太过分了,这不公平。”

“过分?我只是想见你,这很过分吗?”天禽终于又抬头看我,那双眼睛红得不像话,哭腔让他颤抖的发音变得模糊不清。

“你可以来见我啊,天禽,我什么都跟你说了不是…!”

“我只有这种情况下才能来见你!”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臂,眼神中的渴望顺着他炙热的指尖刺进我的皮肤,他的情况不对劲。

“你也在替天芮说话,为什么,因为他是年龄小的那个吗?”他的泪开决堤,“他依赖你,他就可以随便来找你,家里人从不禁他的足,他不想被其他向导疏导,他们也不会强迫他,也是因为他是年龄小的那个吗?”

“可为什么我想见我喜欢的人都不行,为什么我就得守着那个破破烂烂的家,只有我被他们关起来,当做机器一样训练,他摔了疼了有人关心……”

“因为我是S级,还是因为我是长子?”

他悲戚地望着我,疲惫混杂着痛苦和不甘,在名为家族和责任的荆棘里苦苦挣扎。

“我只想见见你,这都不行吗……”他失力地靠在浴室墙壁上,像在问我,或问其他什么人。他此刻宛如一座精美的雕塑,冷白色的灯光无情地灌进每条裂缝。

天禽的父母是政治婚姻,为的就是留下优秀的后代继承家族荣耀。自他懂事以来,就被当做继承人去教导,强大、冷静、自持等等一切继承人该有的品质像根茎一样深深缠在他的身体里。

他逐渐成为了一个合格的继承人。

直到他的父亲带回一个瘦小的孩子,告诉他那是他的弟弟。父亲朝那女人露出的笑容,是他从未见过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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