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的!你们过来吧。”嬴恽转过身,嬉笑着对二人挥了挥手。
楚暄和聂施看他这嬉皮笑脸的模样,虽觉得方才的举动有些古怪,但还是放下心来,迅速上前与他会合。
“你方才怎么了?”楚暄站到门边打量着他。
“没事儿,脚滑了。”嬴恽笑得漫不经心。
他这会儿确实没有任何不适,方才那一下来得快去得也快,后脑像是被人迅速重锤了一拳,又像是根本没发生过,自己产生了幻觉。
“没事就好。”楚暄再次确认后点头,“继续往前走吧。”
走了一段路后嬴恽又闲不住,找楚暄搭话:“弟妹你这法子可真行,你是何时开始研究那些的?”
楚暄道:“这段时间我和淇姑娘时常到地下的那扇门前观察,思考开门的办法。那扇门前的石台是可以转动的,但它各处没有标志,只能凭感觉旋转,所以我也不敢轻举妄动,怕触及机关,只能先做个推断。方才所说的不过是我的猜测,却和我这段时间所想的相吻合,若是我们能顺利到达府邸,你就可以用这种方法打开机关,回到蜀地。”
嬴恽牵了牵嘴角:“说来说去还是想着如何把我送回去,行吧,只要这次能成功,我就想办法回蜀地,但我有一事相求,希望你能答应。”
“何事?”
嬴恽敛去笑容,正色道:“若我这次回去遭遇不测,或者真的死了,我恳请你和贤弟帮我照顾好阿臻,替她找个好归宿。”
楚暄沉默,少顷说:“你好好活着自己安排,何况,帮她找个好归宿,你舍得?”
嬴恽淡笑:“其实我在得知自己遭陷害的那晚就让她先走不要再跟着我了,但我也没想到她会跑去找你们求助。”
楚暄问:“所以之前那些不是你设计的?”
“不全是,但肯定是因我而起,我也想过让贤弟来救我,但我那时分身乏术,也联系不上你们。”嬴恽拍了拍他的肩膀,含笑道,“都是生死之交了我也和你说实话,我之前之所以接近贤弟又撮合你们也有我自己的私心,那时候我觉得父王会立稷儿为储君,你又是他的老师,若能让你欠我一个人情来日必有大用。
不过我与贤弟结识后觉得他这人很有趣,善良纯粹,是真的赤子之心,我与他也经历过几次战场上的生死拼杀,都说袍泽之情血浓于水,从那之后我才真正将他视如兄弟,真心相待。”
楚暄轻哼一声,唇角扬起:“终于肯说实话了?”
嬴恽大言不惭道:“我这种人如果一开始只是单纯地想与他交友,说出来你也不会信吧?”
楚暄满意地点头。
“其实阿臻跟贤弟有点儿像,都是一根筋。”嬴恽笑了笑,“还有一点,她也是我捡回来的,在卫国的淇水边。”
嬴恽十二岁那年随嬴疾一同征伐卫国,军队驻扎在卫国的淇水边上。
淇水以南有一片荒废的村落,听嬴疾说这村子太穷了,青壮年男子都远走他乡,村中尽是些老弱妇孺,还时常遭盗贼洗劫,连人带物的一同掠去。村子的后方是一片郊林,连林中的野兽都经常出没袭击村子,沦落到现在,这村子几乎无人居住。
嬴恽当时还小,对旁的都无甚兴趣,只在字里行间中捕捉到“野兽”二字,顿时来了兴致,他最近新得了一把弓和长枪,趁着闲暇之余领着属下和十数名士卒到林中狩猎练练箭法,顺便增加些补给。
太阳快落山前嬴恽出了郊林,满载而归,却看到离村子百米开外的河岸边好像有三匹匍匐在地的狼,头碰头围了一圈,其中两只正轻微地抽搐着。
嬴恽见此情形,命士卒们先回营中,只带了两名近卫上前探查。
就在靠近河边时,他猛地拉弓三箭齐发射穿了三头狼的头骨,那三头狼毫无挣扎直接栽倒在地上。
嬴恽下马一看才发现那三头狼的下颚处插着三根粗木锥,在自己射死它们前早已奄奄一息,血淌了满地。
正当他准备让近卫将三头狼抬起带回营地时,下方突然传来窸窣的动静,嬴恽警觉,下意识握住剑柄,他一脚将狼踹开竟发现狼的下方躺着个瘦小的孩童,浑身是血,分不清是他身上的还是狼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