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辙点头,看着楚暄,眼中溢满灼热的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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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用过早膳,楚暄提着药盒来到林辙房外。
“阿辙,你醒了吗?”
房门迅速被打开,林辙穿着件雪白的里衣,领口微敞,低头看着楚暄,笑道:“我刚吃完早饭。”
“我拿了些治跌打损伤的膏药来。”楚暄推了他一下,绕过他走进屋,将药盒放在矮案上,“此战想必你……伤得不轻吧……”昨日与林辙拥抱时便在他身上闻到一股药味儿,林辙一贯报喜不报忧,若自己不问他也不会说。
“你过来,把衣服脱了。”楚暄瞥向仍站在门处的林辙,有些别扭地说道。
林辙一点儿也不避讳,亟不可待地扒下衣衫,大勒勒地站到楚暄跟前,直盯着他。
白皙矫健的身躯撞入眼中,楚暄顿觉气血上涌,脑中浮现出几年前的夜晚,脸唰地红了,耳根也烧了起来。
眼前之人宽厚结实的臂膀与隆起的胸肌,无不彰显男性的雄浑有力的美感,比之多年前深夜所见,这身姿更加修长挺拔,肌肉更加匀称且充满着力量,所有的一切都昭示着这具身体的主人已然长大。
他的目光止不住顺着流畅分明的肌肉线条向下游移,看向被一众绷带包裹着的劲瘦腰身,与那仿佛刀工凿刻而出的八块腹肌,被数条绷带紧紧缠绕着,将这副身躯的线条与轮廓裹得更加惹眼,内敛与张扬共存,显现出些许禁|欲|感。
楚暄眼皮跳得厉害,脑袋懵懵的,直到林辙逼近他,才回过神后退一步,坐到席上,目光仍黏在林辙的身上,眨了眨眼,清醒了些后再看那腰腹上裹着的绷带,只觉得刺眼与心痛。
在楚暄愣神的时间里,林辙已经坐到他身旁,缓缓凑近,直到两人距离不到半尺时楚暄猛然回神,表现出镇定从容,抬头主动迎上对方的目光。
如今已非懵懂的少年,他不想显示出自己的心虚和浮躁,更不能让林辙察觉出自己的异样。
楚暄极其自然地向右挪了点儿,低头道:“我先帮你把绷带拆了。”
“好。”
他的指尖触及光滑紧致的肌理,散发出的炽热温度令他有些发抖,但很快平复下来,专注地为林辙解下层层绷带,不敢过快和用力,以免牵扯到伤口。
摸上绷带时,他愣了一下,这绷带材质光滑细腻,一点儿也不像是军队里会用的,楚暄眉头微蹙,但很快回过神,没有深思。
待绷带全部解下,楚暄愣住了,林辙的腰腹上布着大大小小的疤痕,有的已经结了痂,长出藕荷色的新肉,有的仍旧殷红,光是看着这些伤疤就能感受到战场上的凶险,特别是左侧腰上的一道近两尺长的刀疤,从腰侧一直爬向背脊,颜色暗红,看着触目惊心。
楚暄眼睛酸涩,小心翼翼地抚摸这些杂乱分布的疤痕,心里仿佛吊着把刀子,正一点一点地将林辙身上的刀痕复刻在自己的心脏上。
林辙见他拧眉不语,摸着自己的肚子,眼中溢满哀愁,心脏像被针扎了似的。可又见楚暄如此心疼自己,喜悦之情难以自控地在心底翻腾。
他抬起手,轻搭在楚暄的肩上,安抚道:“哥哥,我没事的,这些都是皮外伤,很快就好了。”
“这会不会留疤啊……”楚暄嘀咕道。
林辙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得意洋洋地笑道:“哥哥,你别难过,每个将士身上都有各式各样的伤疤,这些疤痕象征着功勋与荣誉,很威风的!而且,就算留疤,藏在衣服里面,除了哥哥,没人会看见。”
楚暄抿唇笑了笑:“就你嘴贫。”他轻轻捏了捏林辙的脸颊,心道,最好真是一辈子只有我能看。
楚暄收回手,打开药盒,取出药膏和一卷绷带:“我帮你上药吧。”
林辙自觉地贴着他坐,整个人都快贴到他身上,楚暄没注意,认真将两瓶药膏倒入碗中,用水兑好,搅拌均匀后又从盒中取出一瓶药酒,倒了些在棉布上,对林辙道:“我先帮你清理伤口,可能有点儿疼,你忍一忍。”
他先用棉布擦拭着藕荷色的伤疤,逐渐移至几处殷红色的刀口,刚碰两下,便听林辙“嘶”得倒抽了口气,全身发抖,往后缩了缩。
楚暄被他这剧烈的反应吓到了,赶紧将棉布移开,关切道:“很、很疼吗?”
换作以前,再剧烈的疼痛林辙都是一声不吭,但今日他一反常态,脸色疼到发白,一脸委屈地轻声道:“疼……”
“那、那怎么办?”楚暄焦急地挨近他,低下头摸了摸他的肚子。
林辙现出憔悴的模样,虚弱却迎难而上:“没事,哥哥,我可以忍。”
楚暄摸了摸他的头:“那你疼的话就抓着我的手。”
“嗯。”林辙乖巧点头,身体向前倾。
楚暄再度拾起棉布,轻轻擦拭。
林辙发着抖,有间断地闷哼着,双手自觉地擒.住楚暄的腰,每逢刺痛,便用力一摁。
楚暄心跳加速,浑身发热,不知道是因二人凑得过近还是腰上那不安分的手时不时收紧,激得他背脊发麻,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手上。
好不容易将腹部的伤口消毒完,上了药,忙完这些楚暄已经出了一身的汗,他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撞到林辙的额头。
二人皆是一愣,在彼此的目光中捕捉到一丝慌乱。
林辙双颊即刻泛起了薄红,目光不移地凝视着楚暄的双眼,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声急促有力,宛若战鼓齐鸣,震荡四野。
就在理智即将被震得分崩离析之时,终是悬崖勒马,他吞咽了下口水,控制着不情不愿的肢体向后分开了些许距离。
楚暄更是无比慌乱,压根没注意到林辙的一系列变化和反应,见对方拉开了些距离,才逐渐清醒过来,他心中默念五遍“清心寡欲,常无忧惧”,即刻将视线移到林辙的侧腰上,沉声道:“再忍一忍,腰上那道疤处理完就可以包扎了,快好了。”
“好。”林辙巴不得他慢点儿。
楚暄重复方才的动作,可这道疤毕竟最深、最长,刺痛感更是剧烈,林辙闷哼了几声,身子一软,竟直接将头靠在楚暄的肩上,右臂顺势环住他的腰。
楚暄身子一僵,对方发间的皂角清香和皮肤炽热的温度令他头昏脑涨,以至于一不留神,手上的力度增大。
“呃……”林辙疼得叫了一声,脸埋进楚暄的颈窝。
楚暄一惊,抽回思绪,歉疚道:“抱、抱歉,我认真点儿,但你能不能先起来,你这样我都看不清……”
“哥哥,我疼,你让我靠会儿吧。”林辙轻声恳求,满是委屈。
楚暄即刻心软:“好、好吧,我尽量快点。”
楚暄集中注意力,全神贯注于手中的动作,尽管林辙时不时用头在他的肩上蹭来蹭去。
楚暄觉得这是他迄今为止做过最困难的事了。
但心底有个声音,坦诚地道出他对这一刻的享受与渴望。
好不容易将所有伤口处理完,上了药,楚暄马不停蹄地取过桌上的纱带,双手绕到林辙背后,一圈一圈地裹上,这才注意到自己已经出了一手心的汗。
林辙仍保持着方才的姿势,头靠在他肩上,双手紧搂着哥哥的腰。
他悄悄低下头,看着楚暄的动作,仿佛环腰抱着自己,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了得逞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