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年在将军眼里看上去是个文雅的,不成想一上来把他骂个狗血淋头,只好讪讪道:“对、对不起哈。”
青年把坛子给他,抱手道:“我大人有大量,暂且不怪你。”
将军看着手里冒着黑烟的坛子:“这是……”
青年:“药啊。”
将军估计嘴角在抽抽:“你确定、这不是毒?”
青年:“爱喝不喝,我把你捞上来,你身上血都流干了,要不是这个,你就死了!”
将军知道自己的情况,依言把一坛子药喝了。
喝完猛咳,边咳边问:“我昏迷多久了?”
青年没好气道:“三天加一夜。”
将军一惊:“这么久?那这是,你给我搭的?”
青年站起身:“是啊,你他妈太重了,抬不动,就让你以地为床以天为被咯,怎么样?这棚子不错吧?我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话还没说完,一阵风袭来,那撑着方布的杆子已不堪受用,脆弱地倒去,而方布刚好披在正在张开双手显摆自己的青年头上。
将军:“……幸好我醒的及时。”
青年猛地把布掀开仍在一边:“行了,说说你是谁,什么来历,为什么从天而降?”
将军别过头。
青年:“不说是吧,呵呵。”
听见他不怀疑好意的笑声,将军大惊:“你要干什么?!”
青年缓缓走过去,跨过将军膝盖坐下,再坐进一些,便要进入一个男人的危险区了,而他的一只手钳住将军下颚,另一只手抚过他的额头,道:“长得不错。忘了告诉你,我是个断袖哦~见到男人就把持不住的那种。”
那将军一听急了,可他空有一身武力,却不能动弹:“可恶,动不了,你给我喝的到底是什么?!”
青年:“年轻人,不要这么轻易相信一个陌生人,其实你的伤早被我治好了,刚刚给你喝的,是情之一药哦。你如果不想在这荒郊野外随时会有人经过的地方被一个男人……就乖乖交代自己的来历。”
将军:“滚!”
青年:“脸都红了,真的要我离开你吗?”
将军到底年轻,受不得辱,落败下来:“给我解药,你滚,我就告诉你。”
那青年哈哈大笑,慢慢起身:“你先说,我再解,放心,药效刚刚开始,不会让你把持不住的,快说吧。”
少年将军憋了半晌,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他原本是个贫苦人家的孩子,后因机遇碰上一个修仙道人,见他资质上佳,便收他为徒,尽教了些军国之政,尤其为兵法中的阵法,混入了灵气之道,得以大大加强阵法的效果,只是他还未学成便已出师,导致阵法由他做引子而造成反噬,甚至使用之后并不知道阵法会将他送至哪里,阴差阳错砸中一个倒霉蛋,也是他无意为之。
青年听后思忖片刻,问:“你说你学了些道法?”
将军:“是啊。”
青年逼近他:“那你使一个灵力给我看看。”
将军宁死不屈:“你以为你是谁?”
青年冷哼:“我看你是不会吧?八成你是遇到个江湖骗子或者是个什么歪魔邪道,兵阵都能修成这样,也是没谁了。”
将军:“我看你是因为被我砸到而心生怨恨在这里图口舌之快。”
青年:“……”
“好啊。那我问你,既然没学成这么匆匆出来干什么?”
将军:“国难当头,岂能任外族侵我国。”
他话说得大义凛然,青年也只是:“哦。你是哪国的?”
将军:“旁边就是大漠你眼瞎吗?”
青年:“大漠?哦,我想起来了,是那个气数将近的漠北国吗?”
将军大怒:“大胆!”
青年:“我说错了?年轻人,你莫要太单纯,被什么骗子骗去学什么妖法,现在又为一个国家拼死拼活,你说你值得吗?”
将军:“值不值得,由我说了算。”
青年:“既然如此,我人缘广,认识几个姑娘,瞧着你不错,我帮你牵个线成个亲,安安稳稳过个普通生活就过去了,你何必呢?”
将军傲气地说:“我才不做普通人。”
青年:“哎哟少年,许多像你这样的平民,绝多数碌碌无名,又有几个能名垂千史?我跟你说,知足常乐,才是人间道理,得过且过吧。”
将军:“那我就做那几个闻名千史的一个。”
青年坐下来,静静地端详他。
时间,就这般过去,风,已不知将方布吹去了哪里。
将军被看得心慌:“喂,你别这么看着我。”
青年嘲笑道:“笨。真笨。太笨了。”
将军怒不可遏:“你说什么?!”
青年:“哈哈哈哈,就你这样的还去打仗?算了吧,能动了?能动了就走。”
将军一愣,真挥舞了下自己的手臂:“真的可以动了,那药不是……”
青年:“我靠我也没这么变态吧?!荒郊野外的来□□?!滚滚滚,好好做你的将军,下次再这样,你可遇不到我这么好的人咯。”
将军站起来,俯视他:“你一点也不好。”
说罢,扬长而去。
青年在风中凌乱:“啧,这人怎么这么笨,连句道谢的话也不说。”
过了很久,方布又被风吹回来,青年抓住一角,冷笑道:“不过,有趣。”
……
“啊!”
“砰”的一声,马车狠狠地倾斜了一下,檀笑尘的头于是狠狠地撞到了木板上,硬生生给他撞醒了。
马车很快停下来,暮淮掀开马车门走进来。
“笑尘,你……”
檀笑尘使劲揉着自己的头,妄图缓解疼痛,却不知暮淮话说一半突然停下来,反应过来时,就见暮淮怔怔望着自己。
“道长,怎么了?”
暮淮走过来,探他脑门,另一只手贴着自己额头,两人面对面,暮淮:“头疼?哪里不适?”
檀笑尘迷茫地问:“为何这样说?”
暮淮:“你脸好红。”
檀笑尘:“……唉?”
闻言,他立马摸上自己的脸。
好烫!
檀笑尘心里一阵惊悚。
他不会因为梦里那两个家伙的举动而脸红吧?不可能,那两人的脸就跟面糊一般,让人看着就难受,他不会仅仅因为这个就脸红的,绝不会。
既然不是因为这个,那只能是另外一个原因。
暮淮放下手,叹息一声:“笑尘,你真的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