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莘儿对着小姑娘又交代了几句，让她注意晚上拍卖会上的座位、供茶等等细节，简单来说就是要三六九等地妥善安排客人，其中最重要的就是“那两位”，两位都得小心伺候着，毕竟以后谁作主现在还没有定论。

说完她看了吴臣一眼，走了。

这一眼让吴臣想起了青楼老鸨对刚到手新货的打量，看到的不是人，而是白花花的银子。

小姑娘在他愣神之际凑上来，笑嘻嘻地介绍自己：“小哥哥，我叫曹小晴，你可以跟夫人一样叫我小晴儿。”

“小晴儿，”吴臣飞快道，“你们做的不是那种生意吧？”

他真的很着急，什么样的客人绰号里会带上“泰迪”这两个字？

曹小晴睁着小鹿般的眼睛，问道：“哪种生意？”

吴臣难以启齿：“就是……排黄赌毒首位的那种。”

曹小晴一愣，笑了起来：“当然不是啦。”

吴臣松了一口气。

曹小晴：“买主将你买回去之后做什么，自然是由他们自己决定啰。”

吴臣：“……”

“好啦，”曹小晴道，“夫人交代了要给你换身衣服，再不准备可就来不及了哦。”

吴臣有不好的预感，小幅度地挪远一点：“我看不必了吧，这样就挺好。”

曹小晴闻言脸色一沉，原本开朗活泼的神色眨眼间阴沉得能去拍鬼片，冷冷道：“那可不行，夫人说换就得换。”

说着她拉了一下床榻边的铃铛，房间里下一秒就多出了几个人高马大满身肌肉面无表情的男人，看模样就是去不争山把他绑来的那几个。

“自己换还是他们帮你换，你自己决定。”曹小晴无情地道。

吴臣乖乖滚去换衣服了。

要换的衣服在吴臣眼里是不应该见光的那种，一件丝绸质地的黑色浴袍，只在腰间有一根束带，很柔顺地紧贴着皮肤，布料下的身段一目了然，露出来的地方被丝绸纯黑的色泽衬得更加白皙，实在是穿了比没穿还要引人遐想。

吴臣穿着这轻飘飘的玩意儿走路都不敢迈太大。

曹小晴跳起来绕着他转了一圈，表情又变回了眉开眼笑，吴臣简直要怀疑她是个晴天娃娃成的精。

“好看！”曹小晴道，“上官泰迪那坏东西见了你可要心痒死了！”

吴臣嘴角抽了一下，忍不住问：“你说的上官泰迪究竟是什么人？”

曹小晴转了转眼珠子，笑道：“你知道合欢宗么？”

有点耳熟，似乎在随缘观的某本古籍上读到过，跟一种特定的修行方式关系密切。

吴臣：“……双修？”

曹小晴：“对喽！合欢宗以前也是个枝繁叶茂的大门派，传到现在只剩下一脉传人了，虽然不再冠合欢宗的名号，但修行方式还是那一套，所以大家就习惯性地这么叫了。那上官泰迪……不是，上官炎炎，就是合欢宗的宗主了。”

明白了，就是淫窝里的老大。

吴臣脑子里浮现出一个纵欲过度脑满肠肥的中年油腻男形象，头痛欲裂，问道：“他有钱吗？”

曹小晴认真点头：“很有钱。”

吴臣：“……”

曹小晴无法体会他现在躺在砧板上当鱼肉的心情，抬起手做了个砍瓜切菜的动作，哼笑道：“任他再有钱，到了一九当铺，也不过是只肥羊。”

吴臣：“肥羊？”

“没错，就是会被夫人宰的那种肥羊，”曹小晴笑道，“夫人的外号可是俏屠夫呢，一九当铺，一九当铺，皇帝进乞丐出！”

好个俏屠夫！提到这“人口贩子”，吴臣磨了磨后槽牙，假笑着打探：“名门正派都分个什么丹修符修佛修的，我看你们派系也很多，那上官炎炎是合欢宗的，你们夫人呢？”

曹小晴冲他眨眨眼：“你看不出来么？”

吴臣：“看出来什么？”

曹小晴突然“哇”的一声，猛地张大了嘴巴，那樱桃小嘴竟成了血盆大口，露出两排尖利的獠牙！

吴臣猝不及防，被惊得踉跄倒退了一步。

同时，曹小晴做了个手势，两个手下立即围了上来，按住吴臣的双肩，用一根真丝布条蒙住了他的眼睛，在脑后打了个结。

只听曹小晴用脆生生的少女音道：“夫人当然是妖修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