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他从那天之后就没有再见到秦少珩,等了三天,基本确定姓秦的已经离开了不争山,而且连句招呼都没打。
鳌拜获得了解放,乐得要上天。吴臣表面上没有什么反应,每天跟着随缘观里的作息修炼。
他学习能力强,以前跟着梁陆做的事,现在独自也能完成,没有跟在其他师兄身边。
这天按照惯例下山采药,吴臣四肢负着重,拿着根木棍划拉花花草草,寻找不起眼的药草,走着走着停了下来,仰头长叹:“好无聊啊——”
还没叹完,树丛后突然跳出来一个人。
四周原本寂静无声,一下子冒出来个人着实把他吓了一跳,何况还蓬头垢面跌跌撞撞的,跟哪个新坟里刚爬出来似的。
吴臣勉强把惊叫咽回肚子里,盯着那人仔细一看,“咦”了一声。
“田大姐?你怎么这儿?”
这位突然出现的怪人正是曾经去城隍庙找吴臣他们帮忙驱邪的村妇田大姐,她此时头发乱作一团,丝丝缕缕地挂在脸前,身上的衣服也歪歪扭扭,沾上了不少泥,模样很是狼狈,难怪他乍一眼没有认出来。
田大姐看到吴臣,眼睛大亮,将面前的头发拨开,气喘吁吁地道:“小师父,我可找到你了!”
吴臣奇怪:“找我做什么?”
田大姐便将事情跟他说了。
这些天随缘观出了事,徐清子又闭关了,他们没顾得上去城隍庙,田大姐去那里找了好几次没找到人,这才只好上山来碰碰运气。
这座山对修仙的人来说不是那么难以攀爬,但对于田大姐这样的普通人来说可就太难了,她连续来了好几天,不仅一无所获,还把自己累得够呛,昨天甚至在山间迷路了,战战兢兢地过了一夜,这才将自己搞成这幅模样。
而她来找吴臣的原因,仍是跟她那死去的丈夫相关。
吴臣问,你没将他下葬吗?
田大姐欲哭无泪,葬了啊,可他还是不安生啊。
怎么个不安生法?
那葬下去的棺材翻出来啦,棺材盖都被打开了,遗体虽然还在里面,可就不知道他晚上有没有到处瞎晃哪!
吴臣听完沉默下来,田大姐懵懵懂懂的,不太明白她家那所谓的邪祟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却是很清楚,整件事跟她丈夫毫无关系,纯粹是貉妖作祟。
那么现在棺材被翻出来是怎么回事?那两只貉妖又回来捉弄报复了?黑豆不是说八成不会再出事吗,到底有没有谱啊?
吴臣思索间,田大姐小心地观察着他的神色,说道:“小师父,你跟我一起去看看吧?”
是得去看看,不过一个人去吗?吴臣犹豫着要不要叫上黑豆。
田大姐可怜兮兮地求他,说棺材成了那副样子,她是如何成天提心吊胆,又说如果吴臣不跟她一起下山,她自己根本找不到回家的路。
吴臣想了想,决定不回去找黑豆了,一来他确实得把田大姐给送回去,二来这段时间他每天修行还算勤奋,自己觉得进步了不少,正想找个机会验证一下。
他答应下来,随即带着田大姐下山。
山间的路不能称为路,田大姐走得晕头转向,要不是有吴臣领着,她今天一样走不出去。
而等下了山之后,就变成田大姐带路了,毕竟吴臣不知道她把人葬在哪。
坟地这种地方多少是荒僻的,吴臣跟着她远离村子,往更偏远的地带走,倒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只是,方向好像有点不对劲,这跟他们放生貉妖的那片林子是两个方向。据说野生精怪一般在相对固定的地域活动,它们会跑那么远去捣鼓一个坟吗?
“田大姐,还要走多久啊?”吴臣忍不住问了一句。
快了快了,就在前面,田大姐头也不回地敷衍他。
他们又走了一会儿,眼前的村妇脚步很快,简直像在拼命赶路,吴臣渐渐停下脚步,脸沉了下来,问道:“你到底想带我去哪里?”
田大姐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去坟地啊,不是说过了吗?”
她的神情带着种难以描述的冷漠和麻木,吴臣不禁打了个寒战,往后退了一步:“这么远的坟地,你怎么知道棺材被翻出来了?”
田大姐扯动嘴角笑了一下,抬起手指向不远处:“不远啊,你看,就在那里。”
吴臣下意识地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还没等他看见什么,背后突然受到一记猛烈的冲撞,整个人难以控制地朝前倒去。
没有任何反应的机会,他的背部立马就被结结实实地压住,挣扎无用,同时双手双脚也被牢牢捆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