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臣问道:“你说过,那次在小树林是你烧了招魂符,为什么?”
秦少珩回答:“我觉得挺有意思。”
吴臣一下子没能理解:“什么?”
秦少珩不以为然道:“我想看看钟启明发现你用招魂符时的反应,不是很有意思吗?”
吴臣深吸一口气,忍了,接着问:“还有一件事我想不明白,话剧社演话剧那天,我遇到了点意外,钟启明认为是我带了招魂符的缘故,可我身上根本没这东西。你那天也去了,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对劲,你去做什么?总不会真对话剧感兴趣吧?”
秦少珩一哂:“别这么说,你朋友的话剧不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不过你猜的也没错,我确实是为了你去的。这事其实不难明白,我只需要在话剧开始之前往你身上放一张招魂符,结束之后再拿走,不就行了吗?”
吴臣:“……为什么要这么做?”
秦少珩看了他一眼,似是懒得回答。
吴臣一顿,想起来那次之后他跟钟启明算是彻底闹掰了,既然秦少珩和钟启明是抱着同样的目的靠近他,那自然不能让他去信任自己的竞争对手,真是多余问!
吴臣磨了磨后槽牙,又问:“我们出去吃饭那天遇到的几个醉酒的流氓,是冲着我来的还是冲着你来的?”
秦少珩:“冲着我。”
吴臣:“他们是谁?”
秦少珩:“几个没用的草包,也值得特地拿出来问?”
吴臣:“后来出现的所谓的商场工作人员,是你的人?”
秦少珩:“是。”
吴臣:“你到底是谁?”
秦少珩不说话了,显然是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吴臣越听越气,一方面气他居然骗了自己这么久,另一方面气自己居然蠢到被骗了这么久都没有察觉,一时间噎得说不出话来。
秦少珩依然不能动,跟他相比却反而从容得多,只安静地看着他。
吴臣问到这里其实已经问得差不多了,可四目相对,居然舍不得放开人,心里恨自己鬼迷心窍,嘴上便忍不住尖刻起来:“学长为了一本秘笈,倒是大方,连色相都愿意牺牲。”
秦少珩微顿,随即惫懒地笑起来:“算不上牺牲,你要是愿意,这场游戏我还可以继续陪你玩下去。”
吴臣被“游戏”两个字又刺激了一次,咬着牙回敬:“不必了,就这样我已经被你耍得团团转了,再玩下去还不被你玩死?”
“可惜,”秦少珩怕气不死他似的,缓缓道,“再迟几天你就知道真正被玩死是什么滋味了。”
话音刚落,吴臣摇摇晃晃的理智彻底崩断,恶狠狠地俯身吻住了他,没什么温存,更谈不上什么技巧,单纯是在发泄怒火。
他从知道自己被骗开始到见到秦少珩,中间过了好几个小时,摸着良心说,吴臣在这几个小时里其实对自己做了一些思想工作,企图至少要冷静地处理这件事。
可他低估了秦少珩的混蛋程度。
从知道被发现之后,秦少珩是彻底不打算跟他演了,就像条蜕下了人皮的毒蛇,吐着信子露出恶劣的本性来。
想起这混蛋之前那装模作样的德性,吴臣惩罚性地咬了咬他的嘴唇,想起自己之前那不值钱的倒贴样,犹不解气地暗中在他腰上掐了一把。
这样没有章法的胡闹居然带来了一些后果,吴臣忽然感觉到了什么,毫无预兆地停下来,撑起一点身子,盯着秦少珩看了一会儿,笑道:“学长想要么?”
秦少珩人虽处于被动,声音却冷静得像在谈判桌上:“学弟,揭了定身符,学长陪你好好玩。”
吴臣摇摇头,一口回绝:“不行。”
秦少珩还想说什么,刚一张嘴就止住了,蹙了蹙眉不再说话。
……
不知过了多久,吴臣起身,冷着一张脸拿过纸巾擦手。
他刚才是一时冲动存心想要羞辱对方,但没想到任凭他怎么做,全程秦少珩都眼神清明,连哼都没哼一声,更没想到自己居然下不了手再进一步。现在都他妈不知道是羞辱了他一顿,还是伺候了他一顿。
吴臣不想说话,站起来就打算走人。
“吴臣。”刚走出去两步,方才还不肯作声的人终于开口了。
吴臣停下脚步,犹豫了一下,转头看他。
秦少珩身上的衣服都在,但经过这么一闹,整个人凌乱得像被揉搓了一通。
吴臣心理平衡了。
秦少珩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声音里听不出任何异样:“就凭徐清子,可护不住你。”
吴臣闻言笑了起来,根本没当回事,嘲道:“诶,等你能动了再说这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