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大他十岁的男人,嘴狠点,可不代表人狠。
天道不测,造化弄人,注定将廉耻心搁置到深渊中去的他,定不会让心中唯一的净土,唯一的光,弄脏。
当即,眸光晦暗不明,撇过头,望向窗外。
得意洋洋的戏虐之声凑过来,催促道:“太子,不是上药吗?你也不好意思了?”
深沉的眸子酝酿着潮涌,呼吸粗重,喉结轻滑,微微攥起的拳头开始关节泛白。
他猛的站起身。
这次轮到闻玳玳预判了他的预判。
“太子不会是出尔反尔,临阵脱逃,出去随便找个丫头给小女上药吧。”
尉迟长云原地定住。
他没回头不知道,其实闻玳玳早已用被子遮住全身,将自己裹成了一个粽子。此刻正无比欢愉的笑看尉迟长云如何应对。
尉迟长云何时让人轻易拿捏住过,他尊重她,珍惜她,不与她太过计较,无非心里将她看做比命都重要。
时至今日他也算看得清楚,闻玳玳是个骨子里不容易屈服的人,纵使天生了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内心却自成一套歪理邪道。
若是拿身份硬压她,一旦撤开,她能反弹到九重天上去,若是逆着她,便会激发满满敌意的斗志。
故此,尉迟长云选择转了身,打算顺她意回到床边坐下,不慌不忙就要掀她被子:“既然闻姑娘盛情相邀,孤就不扫兴了,这便如了闻姑娘的意,要是准备好了,咱们就开始吧!”
闻玳玳:“……”
不对啊,尉迟长云理应恼羞成怒,训斥她一句不知廉耻,然后寻个法子惩处一番,最后问她句知不知错,错在哪里才是正路子。
尉迟长云见她死拽着被子不撒手,正中下怀的继续刺激她自尊:“孤已答应,又轮到闻姑娘后悔了?无妨,孤现在为姑娘叫个丫头来。”
嘴上说着现在,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
挑衅。
赤果果的挑衅。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尉迟长云,改路子了?
闻玳玳心中冷笑,一咬牙,把遮挡身子的厚被掀了。
尉迟长云:“……”
狐狸眸子下意识垂下去。
闻玳玳笑意逐渐嚣张,言狂意更狂的挑衅回去,顶着肌肤突然暴露在冷风下的寒凉,捂着拽破的肚兜翻过身:“太子都跨出男女大防了,小女也不能扭扭捏捏,来吧,随便涂抹就好,小女不怕疼。”
不怕疼?
尉迟长云撩起眼皮,也不知道谁从小破一点皮就撇嘴,也不知道谁的身子羸弱到随便磕碰,就会青一块紫一块儿。
眼下,师徒两人已经较劲到这个份上了,谁也没打算给对方台阶下。
尉迟长云心一横,自动忽视伤口之外的风景,拿起药棉沾上药膏,正要准备上药。
光亮亮的水泡,一个接着一个,一个比一个大,有的甚至不注意已经磨破结痂,赶路又折腾一晚上,大片的血印,堪比两败俱伤的战场,惨不目睹。
“孤先给你把泡给挑了,你忍忍。”
哽着一口气,硬生不让自己脸红,不去在意的闻玳玳生怕自己败下阵势来,傲声:“嗯”。
尉迟长云一手拿着白帕子,一手拿着烧红又用高度酒弄干净的针,调整了下呼吸,俯下身开始挑。
说实在的,尉迟长云的手法很好,先别说疼,她净试着痒了。
有一点不得不承认,以他本应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身份,实在过分会伺候人。哪怕当年伺候她一个行为不受控制的奶娃,除了亲力亲为,还会将她收拾的干净清爽。
难不成跟他在勾栏瓦舍供人取乐有关,骨子里的讨好卑贱?
挠人心烦意乱的湿热呼吸,时近时远的在她腰处、脖颈处上下徘徊渗透,越来越烦躁,难以安静下来。
无知无觉,她开始如尉迟长云一般,指尖开始敲动,只不过尉迟长云敲的是桌子,她敲的是枕头,表情扭曲焦灼,嘴唇干燥,不停用舌舔舐,
处理伤口,再简单不过的一件事,让她像是要面对人生无法接受的重大抉择。
尉迟长云,勾勾搭搭,才是你的本性吗?
天生喜欢犯贱的人,连徒弟都不放过。
大早晨起来就变着法子勾她?
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