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在心里骂了尉迟长云多久,等背后时时刻刻能挖开她自尊的呼吸终于远去,无形中能困住闻玳玳的墙,才悄声无息的消失。
“伤口刚上完药,需先晾一会儿,你勿要乱动,孤去叫人准备点早膳。”
尉迟长云神色平常,从容淡定的将处理伤口的东西收拾好。
反观闻玳玳,倒像是被妖孽吸走了精气神,孱弱的应了一声。
其实连续折腾两天,谁都没休息好。
尉迟长云无暇在意这些,他稳步离去,不细看真发现不了步伐比寻常快了些,乱了些,直到身后的门关好,偷偷压制下去的心烦意乱才暴露出来。
碰巧,不远处等着伺候领头的丫头见尉迟长云从房中出来,羞涩小碎步上前行了个礼:“宁昶太子,现在可是要传早膳?”
看来自己身份的事已经传开,此地不能再久留下去。
尉迟长云瞬间恢复不真实的亲和力:“劳烦姑娘了。”
丫头都生于世隔绝的深山,长于世隔绝的深山,先前,对一年能来个几次的龙渊帝王,清俊潋滟的样貌,足以让她觉得不枉白活一场,相比起龙渊帝王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眼前这位临渊储君,除了魅惑苍生的模样,平易近人更得人心。
短短的,因为尉迟长云五个字,让偷看的丫头红透了脸。
仓促退下,赶紧去准备。
隐灵村外。
师徒二人用完早膳后,在村口向执意要送的寻里长告辞。
寻里长却神神秘秘将尉迟长云拉到一边,悄悄往他怀中捣了个发出叮当响的包袱。
尉迟长云正要打开,被寻里长摁住,鬼鬼祟祟东张西望,又一脸老身送佛送到西的模样耳语:“此物能解宁昶太子之忧。”
尉迟长云最忧的自是蛊虫。
隐灵村是个奇珍异草聚集,十方世界垂涎之地,人人皆懂医,寻里长医术更是不用说。先前孤月女皇袭音答应他会向寻里长鸽奴传信,问询开药。昨夜寻里长带着新人从洞房离去之时,应当察觉到闻玳玳嗜血的不对劲。
生怕自己会错意:“里面可是有止痛的药?”
寻里长怪笑着拍拍包袱:“宁昶太子放心,老身开的药,多疼都能给止了,第二天保准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不过,又好意嘱咐:“年轻人还是要多注意身体,凡事都别太过。”
尉迟长云:“.……。”
两人说的是一个意思吗?
反正有止痛药就行,被半个村看热闹的围着,蛊虫事也不好大肆宣扬。
正准备走。
寻里长手下边儿的人气喘吁吁跑来禀报:“里长,如棠姑娘跳窗跑了。”
匆匆告别。
路上,两人仍是共乘一马。
尉迟长云担心扯动闻玳玳没开始愈合的伤口,并没有驾马太快。
不过这也…….。
闻玳玳忍不住:“太子,咱们是不是太慢了些。”照这个走的速度,别说原定的七天必到,十七天也到不了。
尉迟长云不紧不慢的勒着缰绳:“孤也想,但若再将你的伤口颠开,在这人迹罕至,千山万壑,野兽环伺的地方,指望谁给你上药呢?”
闻玳玳想起不寒而栗的清晨,怎奈相比起皮肉之伤,双亲乃至全村人的死期将至,根本算不得什么。
故,心烦意乱的她,也管不得尉迟长云的调侃,一门心思,恨不得直接飞回去
等等。
身后有什么异样让她警惕起来。
闻玳玳赶紧趁机回了头,却发现什么都没有,接二连三的又尝试出其不意的向后看了几次,平静的只有落雪,冷风。
尉迟长云见她总往后看,也戒备心起的随着回头,确定无端倪得:“怎么了?”
“太子,小女总觉的有人跟着。”
有人跟着。
尉迟长云确定自己选的这条路除了是捷径,还是前世临渊复国后,为了通商路才特意开凿的。今世,他将路提前挖通,为避免正式决战前引来不必要的危险和麻烦,修的十分低调,连身边的龙池卫都不知。
所以,纵使身后有什么人跟着,又或者前方有什么埋伏,只要过了这段冰雪之路,下面一段,全是由扮做老百姓的临渊军把守。
故而,身后跟着何人,他并不关心。
赤水军接回尉迟万月,其国主梅让知与所爱重逢,已得到暂时安抚。声称会立即撤军,不再掺和紫殇与临渊的争夺国土之战。
那么除此之外,便是紫殇军了。
就是闹不清是苍羽手下的人,还是紫殇帝手下的人追上来。
不过此路机密,尉迟长云更关心到底是谁泄露了出去。
凝思须臾,尉迟长云驾的马提起速来。
闻玳玳:“.……?”
什么情况?
紧接着她听到身后不远处传来追赶之声,明白了尉迟长云引蛇出洞之意。
只要两人身下的马足够快,身后跟踪之人自然会选择穷追不舍,至于到底是何方神圣,答案很快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