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石九笙帮她及时认出了尉迟千澈是尉迟长云,才不至于被耍的团团转。
闻玳玳撇开头,故作害怕的缩起脖子,尽量躲过愈来愈不合理,快要突破师徒关系的界限:“太子,按辈分,您可是小女的师伯,纲常人伦是无法逾越、被世间所不容许的。但太子放心,小女既应了留在太子身边伺候,定会像伺候父亲那般敬重尽孝,尊若神明。”
嗤笑。
“听听你说的话,你喜欢万月,怎么就没想过纲常人伦?还带着一颗纵使世间不容也要披荆斩棘尝试的心?对孤敬重尽孝,尊若神明,那孤是不是还要给你备个香炉,日日晨昏定省,三拜九叩,再唤孤一声爹?”
“若是太子愿意,小女也可以……。”
“闻玳玳!”
闻玳玳嘴角的赔笑凝固,尉迟长云从来甚少叫她的全名,一旦叫了,下场会很血腥。
幼年阴影,本能的赶紧认错:“是小女口不择言了,望太子见谅。”又生怕尉迟长云瞎捉摸摧残她的馊主意,一个劲儿的堵话:“小女往后定会竭尽所能,好好伺候太子殿下。”
“太子,小女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师徒交流之际,树下的狂热村民看不清上面的情况,树上来来往往的宾客,却已经被两人奔放举动戳瞎了眼。
特别是两人距离,随事态演变委实很像……夫君在哄自己吃醋拈酸的小娘子,顺便不管别人光明正大的“教训”一下。
女子居然在告饶。
这种闺房之乐,是可以拿到明面上宣之于众的?
异样热烈的盯视中,常年处于高处,混迹三教九流的尉迟长云不以为意。
说白了,他早就习惯惹人注目。
相比之下,面对闻玳玳的求饶,让他一再兴奋不起来,或者说完全没有那种胜利者的征服欲。满脑子回想自省的,全是多年对她各种增强心脏抗打击力的训练,,好像从未教过威而不猛、处变不惊去完成一场安安静静的对峙。
将她保护的太好,当下看来,倒更像是在害她。
前世凌迟他成千上万遍的噩梦,今生生怕无法掌控全局的很是担忧,倘若遇到危险,自己不在她身边,该当如何?
是时候恶补让她带着胆子保护自己了。
心惊肉跳的距离,缓缓慢慢拉开。
流淌在两人间暧昧鼻息一寸寸消失。
原以为保持距离,能让闻玳玳身心舒服些,却不成想,瞧着方寸之地变大,莫名的开始口干舌燥,依依难舍。
“往后,万月没有教过你的东西,孤打算来教教你。”
啊?
尉迟长云又抽什么风?
紧接着,不成器的口吻砸过来:“从此刻起,孤说的每一句话,无论与你有没有关系,特允许你可……辩驳。”
哈?
辩驳?
威胁不够,决定提前找个罪责要她命了?
谋逆犯上,仅此一条,倒是足够诛九族!
闻玳玳正要委婉拒绝。
来来往往的宾客,冲开了两人。
而树下,见尉迟长云迟迟不回应,热血村民早已喊哑了嗓子,有跃跃欲试的村民开始往木梯上挤,大有先到先得的架势。
眼看着,想低调怕是低调不了。
寻里长擦了把老汗,将尉迟长云跟鸡崽子似的护在身后,转头变了张嚣张脸对树下一顿猛呸,唾沫星子四溅骂道:“今天谁敢毁老娘儿子的大婚,明日都给老娘举族搬迁!”
“还有你,孟家王氏,老不要脸的,如棠成日疯疯癫癫,别见个好看的男人就上赶着卖闺女,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家几斤几两,也配!”
寻里长是个手段雷厉风行的人,一边骂着,一边让手下的人早就将树下看热闹起哄的人给驱散了。
待骂完,树下早已没了方才对尉迟长云见色起意,要搭女儿的回应。
然后,寻里长又一把将儿子薅过来,一改方才生猛,挂着标准无比的客套微笑,恭敬歉意道:“隐灵村一直民风彪悍,还请见谅。”
什么人没见过的尉迟长云面不改色,也以笑还之:“无妨。”然后粗暴简单的递上一包沉甸甸的金条:“路遇此处,没备薄礼,微薄心意还请海涵。”
虽说隐灵村再也不是当年的穷乡僻壤,但穷怕的寻里长当即受宠若惊瞪大双眼,客套微笑直接掩不住的差点止不住咯咯出声来。
赶紧摁着儿子叫人:“这位是尉迟公子,另一位是尉迟夫人。”
“我不是。”闻玳玳好歹插上嘴否认了。
跟个屁一样放过。
寻里长儿子见过包沉甸甸的金条后,又见对孤月女皇、龙渊帝王都没怎么点头哈腰的母亲,对眼前气度不凡的公子敬重有加,便知眼前的一对壁人身份了,也赶紧上前全了礼数:“见过尉迟公子,尉迟夫人。”
被当屁无视的闻玳玳:“……。”
本以为树下喊话足够悍勇。
两人被寻里长亲自引进古意盎然,别有洞天的大厅后,兜兜转转,可能觉得什么样的宴席座位都匹配不上尉迟长云身份,为证真挚,把两人直接安排进了新人的洞房里,单独开了一桌。
看着新娘被生拉硬拽拽到别处,伺候的人如鱼贯入,十个人也吃不下的菜肴被摆了满满一桌。
特别是为了分享喜悦,将合欢酒往师徒二人面前酒杯斟好。
捧着核桃、红枣、花生,各种给新人准备的洞房仪式,戳在两人眼前没有离去意思。
二十多双羞答答的眼睛盯着,仿佛恨不得今日成亲,马上、立刻入洞房的是他俩。
闻玳玳眼前发黑:“……。”
尉迟长云终于蚌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