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
临渊国亡。
正是尉迟千澈来到家里的那一年。
当真是晦气的簪子。
守城身边,像是领头的从容冷面年轻官兵问:“敢问大人,可辨得出簪子的真假?”
迫于去邀功。
守城大人将簪子收好,用你不懂的眼神勒令冷面官兵:“姑娘敢认,又拿着前朝皇室的信物,你们只管押回去,随本官老老实交差便是了。总比……。” 守城可惜又厌恶的倪了眼尉迟千澈:“总比把他领回去找死强。”说完将尉迟千澈的画像撕成碎片。
闻玳玳瞧着一地碎片,如释重负。
微妙的表情,正巧好死不死的碰撞上尉迟千澈的眸子。
师徒二人复杂表情那叫一个森罗万象,能涵盖佛家三千世界。
原以为,闻玳玳迎接的会是尉迟千澈凌迟活剐的眼刀。
不成想。
先一步埋下眼皮的,是尉迟千澈。
至于遮住了什么,她看不清,想进一步窥探的时候。
“请嘉福公主移驾吧!”
守城顶着红肿的脸,卑贱讨好闻玳玳。俨然已经把闻家人跟尉迟千澈归为毫不相干之人。
闻玳玳正想迫不及待要走。
出了意外。
方才冷面的年轻官兵看起来比守城脑子好使,壮胆提醒:“守城大人,上面给画像时说过千澈姑娘有个徒弟,芳龄算来十三四。属下觉得,眼前这位姑娘与嘉福公主年纪不相符,像是顶替。按律应将千澈、闻玄知及妻、假冒嘉福公主的姑娘一并带走审讯比较合适。此外还要细查与他们有交集所有人,一并下狱,方能寻到真正的嘉福公主,万万不可被金蝉脱壳的手法,蒙蔽双眼。”
一静。
让家人一同沦陷牢狱之灾,不死也能扒层皮。
闻玳玳眼看盘算落空,想故伎重施,伸手就去扇多嘴的冷面官兵。
毕竟是习武之人,冷面官兵早有防备的直接捏住闻玳玳软手腕,半道截住:“公主的身份,并非要靠撒野才能证明。”
猛然爆发。
连闻玳玳自己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量,筋骨中本能带的招式,挽花似的漂亮挣脱手腕,然后想也不想的抬起脚,狠狠对准了冷面官兵下半身。
真是解恨。
头一次动真格,力度还是太弱,冷面官兵虽然疼的抬不起头,但也是原地动了半步。
闻玳玳呆了。
她的身手何时这么灵活?
也恰在此时。
一声凄苍的哭喊冲进来。
“爹爹,娘亲,你们这是怎么了?”
上辈子就没出现过第二种表情的石九笙?
不等闻玄知夫妇反应过来,石九笙又疯疯癫癫的冲到母亲寝屋,扒拉开所有人扑到尉迟千澈怀里:“师父,您没事吧,他们是不是欺负你了?”
闻玳玳:“.…..。”
尉迟千澈:“.…..。”
一出接着一出。
真正的师徒二人脸上精彩极了。
石九笙开始震耳欲聋的嚎啕,坐在地上乱蹬撒泼:“我要带全村人还有周边村子写血书,告御状,说西岚城守城大人打着寻亡国公主的名号,四处强抢民女,暴敛横征,搜刮民脂民膏。”
石九笙虽年纪上比闻玳玳大一些,但刻意稍微一收拾,根本不好揣测。
守城头都快炸了,什么真真假假。
就算是假的,漏了真的
还指望嘉福公主一介女子,成了气候,重整山河,夺权复国吗?
谁都心知肚明,真正的嘉福公主哪有那么好抓。更何况,她身边有销声匿迹的龙池卫。
对当今喜怒无常的皇帝无非就是个慰藉,但却是他重回皇城,一洗前耻,官职青云直上的重要佐证。
直接替闻玳玳扇了冷面官兵一耳光:“随意无视置喙上司,来人,将他拖出去。”
不能再耽搁下去,唯恐牵连家人的闻玳玳打了个哈欠:“守城大人,何时起驾,本公主站累了。”
守城迫不及待,做了个请的手势:“这就走,这就走,嘉福公主,请。”
噌!
一股强大的力把守城攥住,声音和气十足又惊悚:“大人,方才的天还没聊完。”
闻玳玳真不知道尉迟千澈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他若是拖下去,不经细敲的身份之事就会彻底暴露,前世的轨迹本就一再提前,算下来,鬼鹰村的灭顶之灾等不到她十七岁,也等不到四年后了。
壮起虎心熊胆:“这位姑娘,拉客做生意哪有强抢的道理。”
石九笙:“……。”
一声毛骨悚然的嗤笑:“如此,是我鼠目寸光,不知好歹了。”然后在闻玳玳五雷轰顶的目光中,故意折她寿的稍稍一拜:“恭送嘉福公主。”算是你愿意送死就去,没人拦的摆态。
闻玳玳本也没指望薄情寡义的尉迟千澈来救,自有打算。
一行人刚出去不多久。
惊呼传来。
龙池卫冒着汗进屋禀报:“主上,守城已除,但马车中并未见到呆呆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