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焓?阿焓......”
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付焓默茫然地抬起头,随后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中。
宫溯宁......死了?
但宫溯宁如今正好好地站在他面前,轻柔地拍抚他的脊背。
那死去的究竟是谁?
被宫溯宁用生命带回的时空罗盘正安安稳稳地躺在地上,无人在意。付焓默埋在宫溯宁怀里冷静了一会儿,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试图捡拾那个精致的小东西。未能得到及时治疗的手有些发僵,他尝试了好几次,最后还是宫溯宁扶住了他的手臂,把它捡起来放进他的手心。
“这东西是从上上次轮回里获得神权的我手里拿到的,有些侵蚀的力量,你要小心。”宫溯宁低声叮嘱道,“但因为这东西存在时空唯一性,必须......必须用这种特殊的方式带回,不然它会在时空穿越中崩解。”
付焓默像是成为了一个行动迟缓的人偶,许久都没有动作。
“至于死去的那个我......他只是我的一个分身之一,要是我们能成功出去,他......所有的我都会重新融成完整的宫溯宁。”
付焓默依旧呆呆地看着手心的金属罗盘,仿佛脑子彻底宕机了。
宫溯宁叹了口气,俯下身准备帮他治疗伤口,却第二次被阻止。
“阿宁,我想我可能需要保留这个伤口。”付焓默缓缓开口,语气中透露出一丝迷茫,“我......”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轻轻按下手里的罗盘,露出里面分毫不动的指针。他垂下眼,手指停留在表盘上方一厘米的位置,最终还是没有落下。
“我们把供桌整理好,然后就直接去祭祀仪典吧。”
他默默收起罗盘,放进戒指里,捡起地上的焰心剑。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他摸出刚刚宫溯宁死前还给他的鳞片项链,转身把它戴在了宫溯宁脖子上。
“你这是......”宫溯宁看上去有很多疑问,但都被付焓默无情地打断了。
“已经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有还回来的道理。”
付焓默理了理宫溯宁凌乱的衣领,把藏有鳞片的不可名状物端端正正地放在对方的锁骨中央。
“宁哥,你有没有想过,要是我们这次还不成功该怎么办?”
宫溯宁愣了愣,观察着付焓默的表情,却没能发觉端倪:“最多不过就是永远留在这里。怎么,是计划有什么问题吗?”
“倒也不是计划本身的问题。”付焓默拍了拍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我只是觉得很奇怪,永夜之主把我们困在这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他看上去并不想杀我们。”
宫溯宁摇了摇头:“不要试图去揣测疯子的想法。”
“之前你说过这个侵蚀泡是另一条命运线上的可能,说明这是由永夜之主人为引导的故事背景。如果这是一场有关神明的实验,那我们所见所闻的一切都会是所谓实验的一部分。”
“你是想说,我们可能被表面的线索蒙蔽了?”宫溯宁若有所思。
“你想想看,无论是时空分割还是神明祭祀,这些都是由永夜之主刻意设计的内容。我们一直以来都忽略了一件事——这里本质上依旧是一个侵蚀泡,而到现在为止,我们对这个侵蚀泡,这个村子原来的背景依旧一无所知。”
“你是指,在这里被永夜吞没前的故事吗?”
“每个侵蚀泡都会有能量核心,这是你教给我的。而能量核心的位置通常与侵蚀泡原本的背景故事有关,与核心寄生体的故事有关,这也是你交给我的。”付焓默轻轻说着,“我们来了那么久,却被永夜之主构建出的浮于表面的宏达世界观蒙蔽,而忽视了这些本质的自然原理。永夜之主,不愧是他。”
“这是一条更难走的路,那些痕迹在侵蚀泡与永夜国度合并时便被抹掉了。”
“嗯,但一定会有残余的痕迹。”
宫溯宁敏感地望着他:“你找到了?”
付焓默点点头:“我也是刚刚才想明白。现在我们需要继续按照卓黎的剧本走下去,不能让他发现端倪。”
他握紧了手中的剑,无奈地说:“所以我们又得杀回去了。”
*
“我一定能记起来!”
白歆盘腿坐在沙发上,嘴里塞着村长投喂的水果,口中含糊不清地念念有词。
村长在一旁无奈地撸着狗子:“别急,慢慢想。”
“能不能给点提示?”白歆狠狠地拍着脑袋,像是要把里面的记忆都翻出来好好瞧瞧,“我感觉我可能真的来过这里,在这条商路还没断的时候。不对,我肯定来过!”
狗狗“汪汪”叫了两声,黑豆似的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