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怎么如此耳熟,我们的视线同时往黑色的灌木丛和草丛中寻去,漆黑之中慢慢现出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影,他的后面,还有几个人影。
走近了,我才看清是浮竹十四郎,他带着他自己番队的队员,第三席虎彻清音和小椿仙太郎,以及跟在最后面的朽木露琪亚。
“大胆十刃,你竟敢这般对待我的妻子!”浮竹在距离我们两米远的地方停住,非常气愤。
“咦?原来是我猜错了。蓝染小姐,哦不,浮竹夫人。”萨尔阿波罗挡在我的身前,抽出地上的刀子,冷寂的夜晚暗藏凶险。
“你还不放人吗?你打算一个打我们四个吗?”浮竹横眉,身后的队员们即刻走上前来,纷纷亮出斩魄刀。
“切,你们这些人加起来都打不过我,要不是我今晚不想动武,你以为你能这样跟我说话?”萨尔阿波罗没有释放灵压的起手式,说完就用响转藏匿灵压消失在我身前,迅速撤离现场。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浮竹等人,刚才明明能感觉到双方凶险的气息,转瞬之间萨尔阿波罗就自顾逃窜。我有点纳闷,萨尔阿波罗这般卑劣,怎么不挟持我作为人质呢。
“夫人,为夫来晚了,让你受惊了。”浮竹当着队员们和葛力姆乔的面,这般温柔亲昵的称呼我,并小心翼翼的将我从地上扶起来。
我的汗毛又要倒竖,诡异,这些人太诡异了。我都不敢看葛力姆乔瞪我的眼神,他似乎是信了浮竹的话,在责怪我之前对他撒谎。看来我在他心里的形象又要大打折扣了。
此刻我也无心个人形象,我的灵压被封锁,可不能乱说话得罪他们。
“浮竹……队长,真抱歉。我那日打伤瀞灵廷众多死神队员,没想到您还能出手相救,感激不尽。”我低声下气的说道。
“你我夫妻一体,不必客套。”浮竹解开我被绑住的双手,将我揽入怀中。
我眼角的余光赶紧瞥一瞥众人是何反应,葛力姆乔自不用说十分的愤恨,虎彻清音的面部明显的抽动了几下,露琪亚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葛力姆乔,你这是什么眼神?看到我和青岚如此恩爱,让你很不舒服吗?”浮竹瞧见地上葛力姆乔十分不爽的模样,遂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质问道。
“您别……别怪他,他被萨尔阿波罗暗算倒在这里说不出话来挺憋屈的,您这次就高抬贵手放他一马,我即刻跟您回去请罪。”我赶紧挡在葛力姆乔前面,怕他这副样子惹恼了浮竹。我更怕露琪亚要取他性命,毕竟他在忏罪宫的时候重伤阿散井恋次,露琪亚此时肯定想杀了他。
“请罪,你何罪之有啊?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八番队被杀的两名队员并非你所为,是我们欲加之罪逼得你不得不反抗。如今你跟我回瀞灵廷,再无人诽谤你的过往。”浮竹一席话,听得我仿佛身处云端,他们当真不在意我伤过死神众多?还是说在酝酿着什么惊天大动作。
如果浮竹见面就指责我,我还感觉正常一些。
“夜已深,你怀着我的孩子,不可在野外挨冷受冻,我们先去附近的客店住下,明日再启程。”浮竹贴心的将我外套的拉链拉上,又脱下他自己的队长羽织给我披上,我没有受到宠溺的欣喜,这关怀落在我的身上,我只感觉到难以言状的恐惧。
小椿仙太郎在前面举着火把照明,浮竹牵着我的手带我前行,清音和露琪亚则跟随在后面为我们保驾护航。从始至终露琪亚都没有看过葛力姆乔一眼,临走之时也没有想要动他的意思,难道露琪亚是忘了这个十刃曾经的所做所为吗?不应该啊。
浮竹,露琪亚,他们这是怎么回事,我越发看不明白捉摸不透。
到了街上的旅店,还是之前我住过的那家,老板瞧见是死神队长前来住店,脸上的困意全无,精神抖擞的热情接待。
开了三间房,仙太郎一间,清音和露琪亚一间,他们心里默认我和浮竹同居一室。老板见到如此安排,眼睛都直了,满脸堆笑的对我恭维道:“小人真是有眼无珠,竟不识得队长夫人,先前多有得罪,实在抱歉。”
“掌柜的言重了,这些日子多亏您照拂,每日变着法儿做些吃食惯着我,我实在无以为报。”
“应该的,应该的,即便您不是队长夫人,上头交代过了要好好招待的。”老板话说出口发觉不对,赶紧捂住了嘴巴,尴尬的看着浮竹。
“上头?哪个上头?”我一脸狐疑,见老板看着浮竹,我把怀疑的眼神投向浮竹。
“你看我做什么?我身处瀞灵廷远离流魂街,与偏远地区素无往来,怎能如此手眼通天。”浮竹有些生气的回视老板,老板再不敢做声,连忙低下脑袋。
浮竹扶我上楼进了同一间客房,房内只有一张床,我只好疑惑的站在墙边。
浮竹盘腿坐在榻榻米上,闭目许久,房内气氛很是尴尬。
“青岚,你睡床,我就这样坐着入定就好。”浮竹察觉到我站着不动,缓缓开口道。
“还是您睡床吧,我卷一截铺盖睡地上就行。”地上铺满榻榻米,床铺在榻榻米上面,就是那种可以随时折叠起来的棉絮和铺盖,我感觉睡哪儿都行。
“你怀有身孕不要造作,好好休息。”他见我还没有就寝的意思,不知何时手里多出一截绸缎,蒙住他自己的双眼。
如此避嫌,非礼勿视,我也不好坚持下去,慢慢移至床边,脱下外套,钻进被窝。
我从被窝里面探出半张脸来,盯着浮竹的后背,我有很多话憋在心里,想要问他,但又怕不合时宜。
“你睡不着吗?”浮竹猜到我有话同他讲,他就这样蒙着眼背对着我,我们若是沟通起来可能有些别扭。
“浮竹队长……您……您当真不生我的气了?您不记恨我吗?当初在八番队,我拿刀胁迫您……”我尽量用温和的,矫揉造作的语调跟他说话,以表我此时的复杂心情。
“往事不堪回首,无需多提。”他只是冷淡而简短的回应。
“这……我曾经当着众死神的面信誓旦旦的说过‘你我缘尽’之类的话,我若是再回瀞灵廷,岂不遭人耻笑?”
他轻咳一声,暂不作答。
“我知道您是为了救我,和我的孩子,可是我这个样子跟您回去……我怕有些不妥。”我心里其实不想去瀞灵廷,只是我现在力量暂失,不得不主动低头。
“我就知道你不是真心想跟我回去。”浮竹解开绸缎,转过身来正对着我,我被他的眼神看得心虚,恨不得半个脸都要钻进被窝。
“不过你不要担心,更不用害怕。你是我的夫人,怀着我的孩子,他们不会给你造成困扰。”浮竹又用十分宽和的语调继续跟我说道:“之前你拿刀胁迫我,我确实挺生气,但我也没有就此把你视作敌人。我气的不是你袒护破面立场不坚,我气你没有主动……”他突然停住,意识到话语有些奇怪。
“主动做什么?”我像个麻瓜一样直白,眼睛不眨的盯着他的脸追问他。
他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垂下眼睛,含糊不清的说道:“我是气你没有主动关心我脖间的伤势……气你只会演戏待我毫无真心。”
“您在说什么呢?”我怀疑是我的耳朵听错了。
他不露声色的瞥了一眼客房的门和窗,是那种老旧样式的木质门窗,竹帘损坏,缝隙有些明显。
他伸手将我蒙在身上的被子散开,紧靠着我,把我拥入怀中,用似乎比平常略高一些的音调在我侧脸说道:“我说,我很喜欢你,请不要再用揶揄的态度来对待我了,好吗?”
我刚想推开他,他却用了几分力气将我的肩臂抓住,这回用轻柔且冷静的语调在我耳边说道:“再坚持一会儿,他们都看着呢。”
“是你队中的队员吗?你带着他们一起过来就是为了当众秀恩爱的吗?你知道的,我不会玷污你心中那段美好感情的。如果非要你这样做才能保全我,我宁愿各凭本事适者生存。”我不知好歹的一口气说出这许多话来,我自己心中也忐忑不安的等待着他是何回应。
他沉默的抱着我许久,我没能看到他的脸上是何表情,我猜他此刻应该也很难过吧。
“不要想着从我身边离开了,我带你回去,自然有我的考量。”他缓缓的松开我,背过身去,施法做出防偷窥的结界,又给自己的双眼蒙上白色的缎带,打坐入定。